“养是席克氏彩草,开花很漂亮,花瓣分布形似莲座。你们平时看仙人球好像都长个样,但它们其实可能是不同品种,有各自不同习性,开花也都不样。”
时章引入物种多样性话题,顿顿,回复学生开玩笑问题:“没小孩。”
下课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时章正在收拾东西,看到个姑娘站在讲台边,手里抱着个东西。
“课上有什没听懂吗?”时章问。
姑娘梳着麻花辫,清秀脸上透着不明显红,镇定地把手里东西往前递:“时
学生们低低地笑起来,坐在第排学生胆子大,说:“情人节晚上再过也行,时教授课不能错过。”
时章在大学教植物学,他开公选课定会被早早抢完。
他公选课轻松、有趣、不点名,只要认真学就能得到好成绩,学生们对时教授评价很好。
这学期他讲“生活中植物学”。时章拿起粉笔,笔画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名字,正楷。
笔迹和他气质样,不张扬不放肆,温和谦逊。
心脏无端地跳得又重又快,下下几乎连成片。
在年轻帅哥给宋拂之送花时候,时章甚至感到股久违冲动,紧接着是血液倒流、头脑发热窒息感。
把笔记本扫到地上,故意耽误那个小帅哥时间,这几乎是时章下意识做出举动。
他不想看着怀抱玫瑰花年轻人追过去。
这是种纯粹生理反应,许多年过去,竟仍然根植在他体内——
时章沉默地注视着乔煦阳失魂落魄背影,直到他完全离开,才转回视线。
电脑上是份植物学英语文献,他在咖啡馆坐这久,只看进去小段。
时章怎也想不到,在这样个平常上午,他碰到宋拂之。
这是个很遥远人。
十多年没见过,时章以为自己早就把他忘记,却没想到几乎在第眼,就轻易认出曾经高中学弟。
时章简单讲下这门课大纲,问大家有没有什问题。
有学生举手,很诚恳地提问:“教授,养花总是养死,能不能教教怎养?”
这是很多人误区,时章说:“植物学家不定会照顾植物,就像程序员不定会修电脑、教育学家不定会养小孩儿样。”
他抱歉地笑笑:“养最久盆植物是仙人球,享年岁半,冬天放外边儿太冷给冻死。”
学生们又笑,笑声中有人问:“那教授会养小孩儿吗?”
他见不得别人靠近宋拂之。
时章很轻地皱眉,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情绪。
喝完咖啡,时章独自坐着看很久风景,才起身开车去学校。
不小教室里竟座无虚席,时章踏进去,学生讲话声音就小,满堂眼睛都眨眨地望着他。
时章小幅度地笑下:“欢迎大家来听课,以为今天上座率不会很高。”
连带着那些消失许多年陌生情感,像阴雨天后疯长潮湿青苔,毫不费劲地重新涌起。
宋拂之长高很多,完全是成熟男人身型,但身上气质始终没变。
清新,但是冷,不易靠近。
时章安静地坐在宋拂之对面,不看他,不讲话,却能无比敏锐地感知到他存在。
感知到他屈指翻书,感知到他端杯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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