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地讲会儿话,宋拂之突然皱皱眉,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在这里分类处理当天收获,编号做好记录,整理图片影像资料。
白天在山上累,晚上工作也不轻松。
时章说句“等等”,走出房间到走廊上,把门轻轻带上。
宋拂之问:“还在忙?”
时章点点头:“但是快忙完。”
宋拂之笑着问:“答应什。”
时章低垂着眼:“……等回来。”
宋拂之从喉咙深处模糊地发出声“嗯”,问:“你什时候回?”
时章说:“下下周六,上午飞机到。”
于是每天晚上,宋拂之都要跟时章打通视频电话,时间不定。
时章说:“抱歉……不该这说话。”
这次轮到宋拂之沉默,他好像从时教授声音听出丝难以描述自责。
宋拂之平静地安抚他:“教授,没关系。”
时章嗓音暗哑,宛如叹息:“……就是很想你。”
……
他话,身为老师母亲甚至更没有时间管他。
居然是平生第次,有人带着点指令意味地跟他说“不许动”。
从未有过体验,让他瞬间脊背发麻。
明明他语气那温和,明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明明他压根看不到宋拂之这边情况,但他句子里就是有种让宋拂之忍不住听从力量。
宋拂之头昏脑胀地想,他真是疯。
“今天怎样,切顺利吗?”宋拂之问。
走廊里光线有些暗,时章疏淡眉目在光下显得柔和,他笑着:“都挺好,还意外发现种们之前没见过植物,等带回来鉴定下,没准是新种。”
每天宋拂之问时章那边情况怎样,他回答永远是“顺利”,“好”,“今天看到漂亮花”之类。
这是宋拂之从没涉及过领域,每天从时教授那里听个欢乐小经历,听他聊聊野外那些千奇百怪植物,对于宋拂之来说,这就是个全新绚丽世界。
原来在地球上,在那些人类鲜少涉足地方,有这多未被发现美丽。
只有少数时间,时章是在自己房间里准备休息样子,在大部分天数里,宋拂之打电话过去时候,时章还在工作。
这天也是,宋拂之收拾好自己,躺到床上给时章打电话,时章过会儿才接。
画面晃晃,时章还穿着野外衣服,后面有别研究员和学生身影。
刘洋看眼镜头,还朝他挥挥手:“宋老师好!”
考察团队专门开间房当临时工作间,地上全是烘干压制标本要用材料,桌上也摆满收集来样本。
“你才刚出差天。”宋拂之捏着手机,有点哭笑不得。
准确来说,才刚过去十几个小时。
“两个星期很快就到,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时章说“好”。
顿会儿,时章又道:“但你还是要答应。”
成年人有自由行动能力,他没理由听从任何人。
但如果这个人是他先生,是时章……宋拂之偏头蹭蹭颊边汗水,无药可救地想,那他或许愿意听他话。
宋拂之喘口气,笑声低哑:“时教授这严格吗,就因为今天没听到你电话?”
那边安静会儿,宋拂之突然听到时章说“抱歉”。
宋拂之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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