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走出电梯,他看眼表上时间便将手揣进裤兜里。而他另手里拎着皮制公文包,包侧面装着几本刊物,露出来文字是晦涩又复杂专业词汇,令普通人看也看不懂。
从小区走出来,年轻男人并没有走向车库,也没有招手打车,而是径直走向不远处马路旁人行横道。
他当初选择这里租住,就是图个上下班方便。
不过过个马路再走上几百米距离,就能到他工作医院。
今天祁聿本来八点才上班。
郑海川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将侄儿放在地上时多说句,“今天应该能有工资,晚上回来给您。”
“行行,赶紧去吧,又不急这两天!”
红姐不耐烦地摆摆手,弯下腰牵男孩动作却很小心,刻意收着自己脱壳尖指甲。
“你叔比老娘这个娘们还啰嗦!”
伴随着“嘭”地声关门声,邻居嫌弃也并砸到郑海川脑门前。不过他并没生气,只揉揉鼻子,在听见屋里男孩咯咯咯笑声后,更是咧出口大白牙,高高兴兴转身走。
郑海川抱着侄子走出出租屋。
他依旧穿着无袖背心,只是外面多罩层橙黄色工服。
侄儿郑嘉禾被他稳稳地放在只手臂上托好,他才用另只空着手去掏钥匙锁门。郑海川个头不矮,加上这几年做力气活练出来腱子肉,抱起他家禾苗儿来跟抱小猫崽子似,半点不费力。
只不过今小侄儿不像往常那乖,老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扯他衣服。郑海川拍拍他脑袋,小男孩才乖乖坐好不动。
下到楼,郑海川在其中户门前敲敲,隔会儿,铁门才从里面打开个缝。
块掰碎水煮蛋。
小男孩爬上凳子后看半天,才怯怯地问。
以往都有馒头。
他半个,幺爸三个半。
“咳。昨天忘买。”
但早上他临时接到住院部电话,说是他前不
在打开这栋楼单元门前,他还特意把摆放在楼道旁张木桌子给正正。正好还觉不够,他又撩起衣摆,用稍干净里衬将桌面也擦遍。
这才跨出门。
与此同时,在与城中村仅有条马路相隔对面,伫立着高楼大厦也陆续亮起灯光。
从其中栋精装公寓楼电梯内,走出位带着金丝眼镜年轻男人。
他上身穿着件浅蓝色衬衫,袖口被工整地挽到胳膊肘上方点位置,露出手腕上银色机械表。
“红姐,今天又要麻烦你。”
青年脸上浮现出憨厚而讨好笑容,而怀里孩子也冲着门内中年女人乖乖地喊声,“红姨。”
女人像是还没睡醒,眼角和鼻边纹路比白日里看着更深些,显得人有些刻薄。她眉目耷拉,年轻时纹眼线已经褪成青色,仿佛两根劣质草茎黏在眼皮上。
“嗯,进来吧。”她打个哈欠,相比起脸色而言,语气还算好。
“不好意思,今天早点。”
郑海川揉揉鼻子,没给小孩儿说实情,只把蛋往他跟前怼怼,“今早吃少点,叔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
“哦。”
男孩没有再问,低头乖乖喝牛奶。
而郑海川摸摸空荡荡兜,打算今天早点去工地,问老板先结部分工资。
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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