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嚼着面,脸上是特别自然地那种敞亮:“每天事情太多。”
“早上六点
祁聿不懂。
他曾经见到过许多过着这样日子人。有妻离子散,有家破人亡,有在贫穷生活中磨平爱情,有在日复日痛苦中谩骂不公却无力反抗。更多,是成为没有什追求行尸走肉,脸上带着麻木,能熬过日是日。
但郑海川不像他曾见到任何个。
“律医生,你晚上失眠吗?”
祁聿问题,对面青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另个看似无关问题给祁聿。
这人成天在镜头面前搔首弄姿,不知检点,看就是没老婆人。
这想着,祁聿又夹块卤肉吃进嘴里。
半肥肉连带着皮,炖煮得软糯非常,抿就化在嘴里,而另半块瘦肉则被卤得充满绵长酱香,每下咀嚼香味都流窜在口齿间。
唔,这手艺,倒也不需要老婆。
“你每天上班,回去要做饭,还要照顾侄子……不觉得累?”
祁聿拿眼刀飞他,只能捂住嘴偷乐,“律医生,你听到是‘幺爸’,不是‘爸’!”
作为个土生土长鹏城人,祁聿并不太懂这两者区别。
平日里郑海川和人交流,都是用普通话。但当他和老乡或单独在家与郑嘉禾说话时,就会转换成老家方言。听上去别人大多也能听懂,但免不有词句具备本地人才懂意思。
比如郑嘉禾常喊“幺爸”。
“‘幺爸’是‘叔叔’意思。小禾苗儿是侄儿哩!”
“有时候吧。”祁聿吃得差不多饱,放下筷子。
有时候他睡前想着研究方向,容易越琢磨越精神。或者是刚熬个通宵夜班,回家后祁聿也需要酝酿会儿才能入睡。
从医学角度来说,失眠与思绪过多,或是心理压力过大都有关系。祁聿自认为自己没有太明显这种症状,但在现在年轻人之中,这是不可避免现象。
“唔。”
郑海川还在吃,他埋头嗦口泡面,两边脸颊被撑起鼓鼓弧度,说起自己,“可从来不失眠。”
也许是被刚才青年笑声打动,又或是今晚屋子里温度舒服适宜,祁聿问出从开始认识郑海川,就想问他话——
这个农民工,每天起早贪黑,干着扛砖扛瓦体力活,吃着最便宜馒头白菜,下班回去拖地洗衣做饭,还要照顾个不是自己生孩子,不累?
为什还有劲去拍没人看视频,为什还能对着镜头笑得出来?
为什明明脸和手都被风吹日晒得那粗糙,那双眼睛还能带着亮光,那两排大白牙还总是能咧开嘴角露出来?
生活这苦,可祁聿在郑海川身上,几乎感受不到苦味道。
郑海川笑点低,如果不是看到祁聿黑脸,怕是还能笑上会儿。但此时感觉到空气冷飕飕,他只能努力掰正脸色:“咳,他是亲侄儿,哥生。”
“哥现在在老家养病,爸年纪也大,没人照看那小子,就把他起带到这边来打工。”
郑海川通求生欲极强解释,好歹令客厅中冷空气回点温。
祁聿面上仍旧没什表情,但心里得知之前自己判断错误,却莫名舒坦点。
呵,他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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