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郑海川终于有
些许反应。
他有些沉滞地点点头，冲祁聿露出
抹比哭还难看
笑：“谢谢你，祁医生。”
同时祁聿也觉得这件事，其实不应该是郑海川该忧心。
这个人明明只要不管别人，完全可以靠力气养活自己。但却甘愿带着个拖油瓶，每天起早贪黑，不仅要考虑家里多口饭，还要考虑小孩以后上学读书，堆麻烦事。
纯属自己找罪受。
人都是自私，如果涉及到利益牵扯，这样自私更会无限放大。
杀妻骗保、争夺遗产、弃养婴孩……这些事在社会新闻上还见得少吗？这憨子难不成还指望养这个侄子来防老？
“能治。”
“嗯，要开刀。”
“但手术费不便宜。”
“好几万吧。”
外科十二楼走廊上，祁聿揣着兜回答完郑海川连串问题。
郑嘉禾拍出片子结果，验证祁聿之前检查时不好猜想。
小孩确不是普通骨质增生或疏松，而是患种极为罕见病症——骨纤维异样增殖症。这种病症迄今为止医学界都没有确定确切病因，无法判断是因为遗传、感染、内分泌还是其他外伤导致，只能观察到患者骨骼会呈现纤维化病变，并伴有异常畸形肿胀。
祁聿当初第眼看到郑嘉禾手臂时，心中就有多种猜测，但他还没有往这个病上面想。直到后来亲自上手检查，又辅以体检几项指标不对劲，他才大概确定小朋友病情方向。现如今片子出来，也只是最终核实确认而已。
这种病说严重也严重，可以将它看做种骨肿瘤，恶性病变者会出现骨折、肢体畸形、功能障碍、失明耳聋等情况。但如果发现及时，治疗得当，大部分都能通过手术治疗解决。
事实上，这病除稍微罕见点，其解决难度并没有很大，至少比祁聿处理过很多病症都要简单轻松。
祁聿很想嘲讽句，别指望。
钱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最实在，指望别人都是徒劳。越是至亲，越有可能让你人财两空。他妈当初就是指望着他爸生活，结果呢？他爸自得地享受着堆亲戚打秋风吹捧快乐，他妈最后却连病重送医都没人送，简直像个笑话。
“这个病通常病变发展比较缓慢，不需要立刻手术。你……可以花点时间筹钱。”
祁聿几乎没有见过郑海川这样长时间安静，最后主动开口。
他知道郑海川家境不好，记得这人还提过自家大哥也受伤在老家医治，怕是家里完全没有余钱。这样情况下，要立刻拿出给侄子治病钱，显然不现实。
“噢噢，好，能治、能治……能治就好。”
郑海川喏喏点头。
他顺着祁聿回答重复好几次话，然后，就陷入长时间沉默。
郑嘉禾被暂时托付给护士站值班护士照看，祁聿是单独和郑海川谈论郑嘉禾病情。
小男孩虽然懂事，但这也不应该是他那个年纪该操心范畴。
切除病灶，植骨置换。
个常规外科手术而已。
但这话，祁聿看着眼前抱着盒饭吃得脸满足高兴大小，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像面对那些问诊病人和家属那样，坦然直白地说出口。
他都能猜到郑海川这个傻憨子能问出什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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