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不说话,郗真偏要打扰他,“这东西你用过没有,怎感觉上面有些味道。”
即使有味道,也是九嶷山常年风雪气息,跟谢离周身气息很相似。
谢离深吸口气,道:“再吵,你就滚出去。”
郗真咬咬牙,闭上嘴。他面铺床面心里愤愤,九嶷山上,哪个人不是哄着他顺着他,只有个谢离,对他横眉冷对不见半点心软。可是郗真又想起宣云怀,宣云怀倒是对他百依百顺,谁知道心里存着如此龌龊心思。
郗真把皮子垫在下面做褥子,被子盖在身上,斗篷叠起来做枕头,这下就舒服多。
谢离也不说话,领着郗真去他院子。谢离屋子很简单,三间明间,卧房书房和待客所用外间,中间座落地罩子隔断。桌椅床榻都是院里原本,其余挂画花瓶之类摆件样没有,干净好像没有人住过样。
郗真有些嫌弃,道:“师父每月给你不知道多少金珠,你这屋子里竟然还这单调,装出副宁静致远样子给谁看?”
谢离没理他,扔给他床被子让他去竹榻上睡,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郗真哼声,抱着被子去竹榻。竹榻上只有个软垫子,郗真睡着不舒坦,就把被子垫在身下,盖着自己斗篷。
斗篷不够长,郗真只好蜷缩着身子,翻来翻去还是觉得冷,于是冲里间喊,“谢离,还有被子没有?”
夜色深深,月光透过窗子,照见屋子里片狼藉。谢离不耐烦听郗真骂人,转身要走。郗真看着谢离背影,握剑手蠢蠢欲动。
“劝你老实点,”谢离声音淡淡,“离天亮只有两个时辰,你不想睡可不奉陪。”
郗真哼声,“这还怎睡?叫人来给收拾屋子,把桌椅地毯都换,地也要重新洗。”
谢离看他眼,实在不能理解他这种理所当然使唤人样子,“大晚上你指望谁给你收拾屋子,明早再去叫人吧。”
郗真恨得咬牙,谢离就是这样,他说什谢离都要反对,做什谢离都嗤之以鼻。
他舒坦,便也不讨人烦,安安静静窝在竹榻上,不多会儿便睡去。谢离睁开眼,透过青色床帐,看到竹榻上人影。郗真身形单薄,被子里只鼓起个小包
谢离果然没睡着,起身开柜子,拿出件厚实皮子扔给他。这是几条雪白狼皮拼成整块毡子,中无杂色,皮毛柔软厚实,整个手掌都要陷进去。这样好皮子,郗真手里都没有。
他看着里间谢离,道:“就说,师父偏心你,好东西都给你留着。”
“这不是师父给。”谢离声音透过床帐穿出来。
郗真挑眉,“那是谁给?”
据他所知,谢离并非出自高门世家,山上这多年,也不见他寻亲访友,可见是个无依无靠孤儿。个孤儿何以能拿出这样好东西?
“那今晚还怎睡?!”郗真恼怒看着谢离。
谢离看也不看他,“跟来吧。”
谢离院子离郗真院子很近,所以他才能听到动静过来。
郗真随手拿件斗篷,跟在谢离身后,浓重夜色里,谢离身白衣,飘忽地跟个鬼影子似。郗真快步跟上他,惹得谢离回头看他眼。
“看什?”郗真先声夺人,“又没有暗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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