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郗真不懂谈判,他以为换身衣裳就能得到三品官职,可他不懂,这是愿意交换自己标志。对于重明太子来说,三品官职,就是能让郗真妥协价格。
他向如此,谢离想,当年愿意用几句甜言蜜语换争花日第,如今也会同意这桩买卖。
他哪里知道这之后代价会有多大。
宣云怀在东宫正殿里坐有会儿,重明太子设宴请这些世家公子们赏花,自己却姗姗来迟。
上首座屏风,掩去重明太子面容,只能看见垂在他脚边柔顺光华锦缎。宣云怀打起精神,同其他贵族子弟起向太子问安。
郗真今日穿着件茶褐色长衫,依旧是偏沉颜色,点花纹都没有。重明太子这话,任谁听,都以为在诅咒郗真家里人。
郗真眉头皱起,语气很差,“家里人好得很,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重明太子嘴角抿成条直线,“既如此,换掉你身上衣裳吧,孤看着碍眼。”
郗真抿抿嘴,心里嫌重明太子多事,道:“回去就换。”
“就在这儿换,”重明太子话中有不容拒绝威势,“东宫不缺你身衣裳。”
走过。郗真站定,看着蔷薇花瓣落下来,打着旋随流水去。
“郗公子觉得孤这花宴怎样?”蔷薇架后面,立着个人影。那人身玄色长袍,上绣织金云纹,华贵非常。
“花团锦簇,美不胜收。”郗真这两句话说得真心实意。
他抬头,想要透过蔷薇架看见那人面容,但是层层叠叠蔷薇叶子将人挡个严实,只模糊地看到个长身玉立轮廓。
重明太子笑笑,问道:“孤先前说事情,郗公子考虑怎样?”
重明太子虽然冷淡,但总算知礼,并不刻意使人难堪,众人替句说话,气氛竟然还算融洽。
外头阳光金灿灿,各色鲜花在日光下自由自在地舒展着娇嫩枝叶。有人缓步走进殿中,日光给他周身渡上层金边,他身红衣,面色渐渐显露人前。霎时间,百花黯然失色。
郗真走到近前,拱手向重明太子行礼。
重明太子目光凝在郗真身上,半晌才道:“入座吧。”
郗真便在重明太子下首入座,话题继续,众人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郗真身上。
郗真脸彻底冷下来,道:“太子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重明太子低下头,抚抚衣袖,道:“你若换上孤为你准备衣服,孤便上书,封你为太子宾客。”
郗真愣,太子宾客乃东宫属官,位居三品,掌侍从规谏,赞相礼仪,身份清贵,地位尊崇。
重明太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郗真,道:“只是换件衣服。”
郗真沉思不语,对于他来说,这是个不亏本买卖。只是换件衣服而已,便是重明太子有意为难,与三品官职来说,也算不得什。
郗真敛眉,道:“殿下莫要说笑。”
“孤没有说笑。”重明太子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
郗真面色自若,道:“在这里,殿下就是在说笑。”
重明太子目光里有些别意味,郗真觉得,不像是在生气。
“孤这里花团锦簇,郗公子何以穿得如此素净?”重明太子忽然转话头,道:“不知道,还以为郗公子家里出什事,为谁披麻戴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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