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舟又看向他胸口处那道蜿蜒疤,其实只听这样描述,他也觉得从道义上来说,那位犯人罪不至死。是非对错界限如此模糊,什是正当量刑,什是量刑畸重,谁有能力做最后正义衡量?法律用强制力来保护公平正义,是否有真正普遍标准,还是说当站在不同立场时,所谓正义只是机敏工巧、狡猾逻辑或者堂皇雄辩。
有种冲动让肖舟把手放在那伤疤上碰碰,发现再靠侧点就是心脏位置,能感觉到搏动频率,“所以最后那位父亲判什?”
指尖很凉,江成远说,“缓刑3年。”
肖舟把手缩回来,点点头,“这不是你错,你已经尽力。”
江成远脸色有些怪,下抓住肖舟手腕,“你真听懂在说什吗?”
试图和法院沟通解进展,但最后在那年春节前夕,被告人仍然被宣判,并于当日执行死刑。”
“执行死刑后第三天,他父亲纠集帮人去事务所闹事,没有追究,因为觉得这不能怪他,是自己太自信。这种带来希望又落空伤害才是最大,所以他恨,可能比让他儿子入狱人还要厉害。这之后第二天,从法院出来时,他开车撞过来。”
“在医院躺个月,很快就有检察院人来问,问愿不愿意出具谅解书,并表示那位父亲是主动自首并已经认错。”
说到这里,江成远顿顿,“如果是你,你会怎做?”
肖舟被听到事情震慑住,心中五味杂陈,半晌后摇摇头,“想没法原谅。”
肖舟点头,抬头看着他,态度从容,“这次谢谢你,会记住。”
江成远就这看他会儿,然后错开眼神。
肖舟目光太真诚,是在真心实意感谢自己,因为自己救他。眼睛里,削弱从前戒备和警惕,现在显得很放松甚至愉悦,江成远想不通他在愉悦什。
知道肖舟在那里有危险,江成远发现自己是担心。这种担心害怕不仅源于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个生命消失,还掺杂些其他情感。也许是因为肖舟已经介入到自己生活里,自己曾经接触过他解过他,共享过同种快乐,带来过些独特感受,这已经让肖舟变得特别。特别到不
江成远说,“刚开始也是这想,但最后还是签。”江成远边说,边伸手把粘在肖舟脸上泥垢擦掉,“因为这件事教会个道理,永远不要试图去做别人神,神是无私,万能,只值得被索取,不值得被感激,而且神不允许失败,如果失败,他就会被打入地狱。”
江成远看着他,眼神突然冷下来,“其实你不应该认为定会去找你,如果没有这做,你该怎办?”
肖舟有些懂江成远意思。虽然将定位发给他是意外,但这确是种求援。
只是顶着张憔悴血红眼来说这种话,其实是没有说服力。如果江成远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说这些,并表示自己不管遭遇什都跟他没有关系,肖舟会认为他真是冷血动物。可现在看来,他不仅血热,而且点也不冷漠,甚至可以说有点善良。这就让现在他显得十分色厉内荏。
发现他是这样个矛盾集合体,还挺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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