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顶极高,仰视时候只觉得那顶部层层压下来,四面挤压,让人无法呼吸,如身处罗网,众生皆受业报、坠阿鼻,毫无反抗之力。
他闭闭眼,满脑子又是那副鲜血淋漓场景。他也说不清看见肖舟浑身是血躺在他怀里感受,但那是他第次那害怕,甚至开始后悔,觉得自己为什要逼他?他想走就让他走算,总好过现在这样伤塌糊涂。不知不觉中,他对自己已经那重要,重要到即使抓不住,也不想他有任何损伤。
江成远心中绞痛,长呼出口气,睁开眼,正看到有和尚捧着几个锦盒从大殿出来,里头都是刚刚请庙内师傅开过光佛珠。
江成远略思索,就上前拦下来。
既然人都在这里,肯定要亲自请串佛珠。
,是在以力打力,林建安怎会看不出来?所以就安排这起事故来敲山震虎。个小青年,没势力没手段,掀不起太大风浪,不会真把江成远搞死,最重要是他够疯,且不是自己人,江成远算不到自己头上,这种袭击震慑意味大于伤害意味。
但林建安没想到是,江成远素来吃软不吃硬,他撩就撩到虎须上,江成远干脆撕破脸皮,完全不跟他玩下去。
林建安勉强镇定点,开始打感情牌,试图和缓,“成远,们也认识快十年,直合作得很好,何必闹成这个样子?”
江成远冷冷道,“素来是别人怎对,怎对人。犯而不校是恕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是直道,是直肠子,做不到宽宏大量,没道理迎面挨巴掌,还要把侧脸也凑上去。”
林建安脸上好似开酱油铺,颜色倏转,最后干笑笑,“伤也不是你,何必这大动肝火?”
大殿旁侧有个小桌子,他盘腿坐下,在木鱼和诵经声中,全神贯注地用素线串起佛珠,小和尚告诉他在穿佛珠时,心中就想着所求之事,只要态度足够虔诚,就能直达天听,佛就会感受到,有所回应。
这次江成远倒没有嗤之以鼻,反而垂下长睫,老老实实地按他说做,头次如此虔诚敬畏,可能置身于这种环境中,被万千信众执念所感染,难免受影响。
这种不用动脑子纯机械工作很能安定心神,理清思绪,鼻尖嗅到若有若无阵阵檀香,江成远边动作,边又有些怔忡。脑内画面挥之不去,他突然想到肖舟是为救自己才跑回来,明明都逃,为什还要回来呢?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有危险?自己凭什被他这样惦记?为什这世上会有这傻人?
手指顿,慢慢捻弄着佛珠,江成远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确,自己凭什呀,
“若不是他挡着,你今天就该到医院来看。”
林建安冷下脸,“那你想怎样?也要扎刀子吗?”
江成远面色冷凝,“凡事讲个公平,这次是你欠次。”
林建安走,江成远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刚刚通交谈,又有些心浮气躁,他也算见多人间惨剧人,对人事无常和世间多苦有更深体悟,偶尔也免不消极困扰,却从没像这次这样心烦意乱,惶惶难安。
他在寺庙内漫无目地闲逛,看过偏殿壁画,听过枝头莺啭,大殿内佛像陈列,宝相庄严,金身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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