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朦夜色里车辆发动,向市区内开去。
蒋文星脸先是愣然后羞耻起来。
肖舟面无表情,让枪口下滑点,重新对准。
从敞开车门那儿吹来夜晚凉风,拂过肖舟后颈,吹干脸上湿意。
呼吸,握稳手里枪。他垂眼看着半跪在地上蒋文星,萦绕心口恨意仍然未能消解。他已经太久没经历过这种汹涌情绪,他直压抑得很好,密不透风,安于现状,否则切会像冲闸洪水样发不可收拾。有部分他死在监狱里,被江成远接触以及救活是另部分。
切人面对死亡威胁姿态都是丑陋。蒋文星也不例外。
初杀,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那双手在发抖,手指则紧扣着扳机,正在往下点点用力,毫米移动,触即发。
子弹上膛,蒋文星清楚地知道这把手枪是满弹,只要稍稍动,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
蒋文星紧张起来,后背开始冒冷汗,沿着脊椎凹槽滑落下来,又蒸发,带走身体热度。鼻尖好像嗅到刺鼻硝烟味,灼烧着脑神经,紧张到无法控制四肢虚软颤抖。
只要枪。
肖舟又看他会儿,终于收起枪,用地上散落绳索将蒋文星捆起来。全程句话也没说。
“你不杀?为什?”逃过劫,蒋文星倒在后座里,费力地扭转头,“你就算把押回去,也不会被判死刑。”
“恨个人就要杀他吗?还是说你那想杀你?”肖舟问。
蒋文星时无言。
肖舟坐到驾驶位,眼睛平视前方,“活着吧,切总会有裁决。看过很多人死,活着不见得比死亡轻松。”
他真会死,以及肖舟恨意这真实。
因为恨到骨子里,所以死亡威胁如此鲜明尖锐。
两种念头挤在蒋文星脑海里,第个像怪兽样吞食他所有思想,让他视野里只剩下眼前黑渊般枪管。
战栗,失控,档口湿意。
肖舟眼睁睁看着蒋文星脸上表情从僵硬到恐慌再到惊惧,随后像被拆掉骨架子样瘫软下去,空气里飘散起股尿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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