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叫苏折寒,是半个多月前来,来时候厂长带着介绍,听车间主任说是个关系户,但关系不算硬,充其量是厂长某个远房亲戚,远不到副厂长儿子那种能把厂子搅得鸡犬不宁程度。
但他完全无视规章制度,半个多月只到过流水线两次,其中次还是来找猫。
这人不住车间宿舍,跟其他关系户样都住厂区领导住宿舍楼,两人间那种,所以工友也很难见到他,王朋易倒是在食堂逮过他两次,但即使在食堂偶遇,这人也点不心虚,甚至邀请王朋易和大家跟他起吃,还调戏女员工。
“调戏?”路徐眉头拧下,去年工厂有个领
“巧克力。”路徐道,这是今天走时候自动化工厂那边个工程师给他。
王朋易在盒精致巧克力里挑块最大出来,当下就剥开外层包装塞进嘴里。
等王朋易挑完,路徐又分别在每个室友床头各放块,本来盒满满巧克力便只剩两块。
“你要洗澡吗?但这个点没热水。”王朋易边吃巧克力边道。
路徐摇头:“明早洗。”而后他盖上行李箱对依然探着身子王朋易道:“你先睡,去趟洗手间。”
思拓汽车部品制造厂没有夜班,临近午夜,整个厂区都安静下来,只有两声小小猫叫,时不时挑衅着这占地数百亩巨大厂区宁夜。
这夜落雪,即使有车子开进厂区也被雪融声,辆米白色中巴车从工厂西门驶入,停在距离厂房密集区不到百米道路上。
车停稳后前门打开,陆续下十二三人,最后下车是个瘦削男孩,月色下只能看清他个子高挑、动作利索,他提着只卡其色皮质行李箱下车,和司机道别后便沉默地推着行李箱朝工厂宿舍区走去。
十分钟后,产线工人宿舍楼109响起钥匙开门声,门被打开后门口床位工人往被子里缩缩,但没有人被吵醒。
路徐把行李箱横放在地上打开,轻手轻脚地将几乎占据行李箱所有空间大棉袄挂到自己床头,再将里面其他东西拿出来,此时头顶忽然响起声压住音量“路徐!”
王朋易立马坐起来:“起起,要去撒尿。”
到外面公共洗手间王朋易声音便大起来,他尿完出来时路徐正蹲在洗手池边擦行李箱轮子,王朋易拍拍他肩:“不用擦这仔细,这箱子本来就不干净。”
路徐起身洗抹布,水龙头里流出水温度不到零度,把他手冰得通红,他看眼王朋易:“没事,你跟说说那个新来吧。”
本来因为路徐回来满眼高兴王朋易在路徐话音落下同时立马脸厌烦:“你定要让他滚蛋!”
路徐洗好抹布后将手揣进兜里,靠在墙上听王朋易说那个新来工人,他微抬着头,锋利下颚线条在洗手间冷白灯光下显得漠然而凉薄。
路徐抬头看左边上铺位置,王朋易正探出头兴奋地看着他。
“吵醒你吧?”路徐声音很轻地问,他站起来:“马上就好。”
王朋易摇头,他扯掉耳机:“刚打完游戏,要帮忙吗?”
路徐侧头看眼行李箱,将里面最后盒东西拿起来,他打开盒子举到王朋易面前:“挑个。”
王朋易眼睛亮下:“哇!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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