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果然坐在南窗炕床上品茶，瞧见黎楠这副样子，道：“这是怎
，伤着？”
黎楠在另
边坐下，道：“外头这冷
天，教你在石砖上跪着，你能受得？哎呀，
这腿呀，莫不是
“你怎可如此不讲理。”黎楠冲着他背影大喊，“小人！”
屋里忽然传来声咳嗽，黎楠赶紧规规矩矩跪好。
又过约摸刻钟，黎父才从书房走出来，问道：“你可知错？”
黎楠忙道：“知错。”
黎父看着他，道：“身为地坤，须知礼义廉耻，这般去偷窥天乾，成何体统。”
黎楠眼珠子转转，道：“小叔前些日子得些御赐冬茶，你替说情，要来给你做谢礼。”
周宴眼眸含笑看着他，等看够黎楠做低伏小，周宴才道：“那好吧，去同你说情。你这回又是闯什祸？”
黎楠捻捻手指，“倒也没怎，同于家少爷在玩，不知道怎就进学院寝舍，不知道怎就瞧见员外郎家公子在沐浴。就看两眼，他就发现，他告给学官，学官又告到父亲那里。”
周宴挑挑眉，“哪个员外郎家公子？”
“就是那个唐家，他家公子叫唐诗，生清秀漂亮，”黎楠兴致勃勃，“于泉说等他长开，必然是京城第美人。”
大雪如吹绵扯絮，纷纷扬扬落下来，白茫茫大地，好生干净。
廊下书房前头，跪着个少年。少年身着石绿缠枝莲纹锦袍子，腰间系着条宝蓝镶碧玉腰带，外披着狐裘，项挂玉如意，头戴金抹额，双眸子灿若星辰，个脸儿比羊脂白玉还要细嫩三分。
眼下他臊眉耷眼跪在那里，身边站个小厮给他打伞，旁边生着火盆，膝下还垫软垫，人罚跪，倒要三四个人伺候他。
垂花门里走过来个少年公子，公子身披鹤氅，腰悬环佩，走起路来叮咚作响。他手里揣着雕花铜炉，身边个小厮撑着伞。
黎楠闻声望去，叫道：“阿宴！”
黎楠心说怎就不成体统，他自小跟周宴同长大，也没见谁说不体统。但是面上他还是摆出副乖巧样子。
“儿子知道。”
黎父满意点点头，道：“去吧。”
黎楠站起身，躬身行礼，才退出院子。
他跑回自己院子，在屋外停住脚步，故作疼痛，弯下腰揉着自己膝盖，边“哎呦哎呦”进屋。
“原来是他呀。”周宴扯扯嘴角，道：“你可知道，他虽长得清秀，却是个实实在在天乾。”
“这个倒不晓得，”黎楠恍然大悟，“怪不得学官这回这生气。”
周宴理理衣袖，道：“忽然觉得身子不适，就不去见黎大人。”
黎楠赶紧拽住他，“你说要替求情。”
周宴曲起手指敲在黎楠额头上，“既消美人恩，总该受点磨难吧。”他从黎楠手里松开自己衣摆，头也不回就走。
周宴走到他身边，“跪多久？”
“快个时辰，”黎楠拽着周宴衣摆。
“个时辰？”周宴笑道：“怎听说你才跪刻钟啊。”
“可觉得已经跪好久。”黎楠歪缠他，“你去同父亲说说情吧，他看重你，你肯定说得上话。”
“替你说请，有什好处？”周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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