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术做完?”
“做完。”
出来
医生不愿收,没有医生错。
你毫无尊严跪在这里哭喊,没有你错。
宋野枝步步向他走近,蹲下,双手抓住他衣领,把软泥似人提起来,钉在墙上。
“那是谁错?”几个字是从嗓子里撕裂出来,他轻轻问。
拳头再进寸,死死抵住面前人喉咙,宋野枝被浓重无力感缚住,动弹不得,手上劲却越使越重,短钝平整指甲嵌进自己肉里,血珠争先恐后冒出来。
其中个人缓过神来,双手握成拳状,想控制住发抖,无济于事,开口,声音也在抖:“小易……小易手套没开始多久就被骨刺划破,他说……现在出来……出来也没用,他说他得做完这台,主任,主任拗不过他……”
如果真出问题,这将是他能做最后台手术,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结束。
或许,不止职业生涯。
轰隆声,响雷炸破天空,整层楼窗户颤栗不停。狂风席卷豆大雨点过境,狠厉,不留情,砸得天地摇摇欲坠。
宋野枝丢魂,四顾茫然。
跪在地上那个男人声气微弱,仍在重复说对不起。
段成忍不住,冷声冷气地说:“你对不起不是现在在外面们。”
宋野枝站在楼梯口,忐忑不安。他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段成:“这,发生什啊?”
之前在楼下抹眼泪年轻护士眼圈红红:“不久前送来个骨折患者,只是小手术,梁医生就带着几个实习生进去,但是……但是刚才那个人才说实话,病人有艾滋病,主任立马带着人去换人。”
宋野枝喉间紧,转头看向段成。
他眼神从未这狠,又脆弱,苍白地重复:“那是谁错?”-
“宋野枝。”
有人在叫他。
宋野枝盯着地面眼珠动动,焦聚之后抬头,易青巍口罩还挂在脸颊侧,低着头看他。宋野枝呆呆,视线移到易青巍手上,易青巍手指像被他目光烫到,不自觉蜷。
他蹲下来,平视宋野枝,无奈道:“老喜欢发呆。”
气氛死寂,那分钟里,没有任何人再说话。
刺眼红色手术灯安稳亮着,玻璃窗不安稳地摇晃,宋野枝低着头,发不出点声音。周围人站得不紧密,从缝隙中,地上跪着那个人同他失神眼睛对上。
那个男人脸苦,双腿颤颤巍巍转个方向,正对着宋野枝,趴在地上哭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他错啊,他糊里糊涂得这个病之后,去……不管是去村里,还是去镇上医务所看病,没个会收他,个都没有。今天从那高架子上摔下来,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他流血不肯帮,没办法,怕……不敢说啊……对不起,不是他错啊……”
护士在旁带着哭腔质问:“们强调过不能隐瞒病史,问你不下三次!”
得病,没有他错。
段成小声说:“你小叔……也在里面。”
话音刚落,手术室门重新打开,出来几个实习生,宋野枝慌张看过去——那里也没有易青巍。
他冲上去,近距离看,那几个人手还在发抖。
“易青巍呢?”他问。
段成随之站到他身边,也同样在问:“小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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