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句也没有?”
“没有。”
又有些想抽烟。
但他不承认这是烟瘾。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
“叫好好学习。”
“还有。”
“大黄怀孕,平时得格外关注它。”
“还有。”
轻,脆,有规律。
她拿沙发上掉落车钥匙,开门就递上去。
“给你。”
易青巍却问:“你哥呢?”
“洗澡去。”赵欢与问,“你还有事儿找他?”
赵欢与瘫倒在沙发上,叹气。
“你看小叔样儿,像是开心吗?”她问沈乐皆。
“什?”
“既然没有人开心,为什还要让他非走不可。”她小声嘟囔,翻个身,把脸埋进柔软毛毯里。
他平静地坐入车内,被刮阵冷风,才意识到车门未关。拉上车门,要启动车,才发现面前这沓纸碍手碍脚。易青巍下车,找个垃圾桶,股脑投进去。
赵欢与却没动,盯着易青巍背影。
他们说很多话。
天南地北,不着边际。
其中有几时。
他说:欢与,不对。如果可以,能靠近要尽量去够,能得到就尽量抓紧。
茶狠灌口。茶凉,渗进唇齿间,极苦,他久久等,不见回甘。
“茶不是你这喝。”沈乐皆看见,多说这句。
易青巍将那些打印出来资料张张归类,整理好,恢复它们最初模样。
“几点飞机。”易青巍手上没停,“他有说吗?”
“他不要别人去送。”
“行,回去吧,早点睡。”
“小叔。”赵欢与叫他。
易青巍回过身,在期待着什。
“你车钥匙。”
他顿顿,接过,走。
“得经常去找宋爷爷聊天。”
“……”
“关于。”他说。
赵欢与没再答,抬眼看他。
易青巍回视她,等她话。
“找你。”易青巍转身就走,“出来几步,问你点儿东西。”
神神秘秘,赵欢与满心好奇跟过去:“什东西?”
站到地灌木丛前,易青巍不自觉折断截树枝,他及时收手,把断掉那小段努力拼回去。
“你今天算是最后次见宋野枝。”
“对。”
其中几张纸,腾空而起,在空气中兜兜转转,落到桶外去。
漆黑夜,漆黑大地,它们躺在上面,贴得平稳严实,像几块白色伤疤。
至此,他正式从某人舞台退场,好像,再也没有能为宋野枝做事。
垃圾桶旁,易青巍抽完支烟-
“嗒嗒嗒”三下,赵欢与听就知道是易青巍敲门。
他还说:喜欢个人,是战争开始,是自己和自己打架,困斗。上战场,本就是视死如归,手无寸铁,怎能不受伤。除非没有爱。
易青巍车渐远,沈乐皆身披浴衣出来找人。
两者影子都变得模糊。
还差句。
不过,不要过于害怕,伤也无妨。
“几点。”
赵欢与并未沉默太久。
“晚上,九点。”
易青巍攥着那沓厚重纸,扬扬,说:“那先回去。”
匆匆来,匆匆去,没等沈乐皆说什,门已经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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