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就不聊扫兴人与物,他们聊粤语,聊广东早茶,聊伦敦地铁,聊华尔街金融,聊化学高分子。聊到可乐牛奶撤下桌,换上酒。
宋野枝酒量直不差,在英国,经过那多个夜晚历练,更上层楼。他把赵欢与送回她小公寓,安顿好,自己散着步回胡同。
远远,自家门外站着个男人。
他走近,看着陌生脸,问:“请问,您找谁?”
“等宋野枝。”
“你文明点儿。”宋野枝用汤勺,替她把毛肚盛到碗里去,“你别盯着,你戒干净吗。”
“?男朋友都换好几波。”
2000年,沈乐皆和甘婷艺定下婚期,通知赵欢与,她以学业为借口推诿,他二话没说,将日期延后。沈乐皆说,哥哥结婚,没有妹妹不临现场道理。好像他婚礼是为赵欢与办,她不见证,他爱情就没有意义。
直耗到02年,赵欢与服输。
“沈乐皆存心在逼,逼看他吻新娘,逼看他度蜜月,逼死心。”赵欢与点头,“就只好做个好人,如他愿。”
她还是说:“你可以留在北京吗?等非典过,打算立马回广州。但如果你留,也留。”
这个问题,谁都在问他。
唯赵欢与问得最精准正确。
可以吗?而非想吗,要吗。
“再等等。”宋野枝说。
什打扮这帅来和吃火锅?”
宋野枝脱下风衣,顺手拿上赵欢与随意搭在椅背上外套同挂到贴墙衣钩上,拉椅落座在她对面。
“帅吗。从伦敦空着手来,什东西都没带,这身是刚穿着睡衣现去服装店挑。”
赵欢与啧啧感叹,朝他竖个大拇指。
点菜期间,赵欢与要两瓶可乐,被宋野枝拦住,换成杯牛奶。
他眨眨眼:“就是。”
那人多看
宋野枝听完,问:“乐皆哥知道?”
“19岁生日那天,告诉他。他当时表情——让觉得,他不需要说,他都知道。只是有点儿讶异,讶异居然敢坦白。”
他们最不缺勇气,可少年人勇气,换来多是头破血流和无疾而终。
“小野,有些明白。路,是四通八达,但抵不过人非要在暗无天日里摸黑求东西。别铁心当傻|逼,偶尔考虑下弃暗投明吧。”
宋野枝举着白牛奶,和她黑可乐碰杯。
多少年,他还在原地打转,遇着那个人,境地还是举步维艰。
“等什?”赵欢与咬着筷子,“等小叔从小汤山出来吗?宋爷爷准吗?他出来之后呢?”
“小野,栽他身上六七年,够意思。汉堡可乐都能腻,你还能栽辈子?”
宋野枝撇撇嘴:“可能他是米饭?”
“屁话。”
“什东西?火锅配牛奶?”
“这几年汉堡配可乐吃腻,看到麦当劳和可乐几字儿都生理性想吐,而且碰不得辣。”宋野枝悲壮地看着面前可怖红汤。
“你早说,点鸳鸯锅。”赵欢与两肘支在桌上,捧着脸,也说,“到广州养这几年也不太能扛得住北京辣,不过待这儿小半年给补回来,你也可……”她声音低落下来,“算,不说这个。”
宋野枝好笑问道:“也什?”
赵欢与用新筷在锅里划,等毛肚烫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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