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晚步,于施莹姐姐送你幅。”
易青巍手抚画,随宋野枝勾勒线条起伏,目光和心绪都沉静下来。
“那时候,其实进门,你就抬头悄悄看,对不对。”
“看。”
“什时候画?”
“好好,不看。”
物件不多,很杂,拿起来,把两个人扯进年久岁月,溺着出不来。
天边,朝阳把云染得红透,这厢,宋野枝脸红透,嘴也红透。还剩最后样,压在箱底,易青巍小心翼翼把它请出来。
幅画,淡彩手绘。
天空有雪,院中有枯木,地面些许覆雪落叶,两扇棕色木门敞着。个男人站在门里,眉目温润,身穿灰色大衣,手中是柄黑色长伞。那人腰直挺,背微躬,姿态从容,任衣摆和围巾随风翻飞。衣物沾星点莹白雪,黑伞半拢。
有些羞耻,宋野枝去捂易青巍嘴巴,够不着,就转而蒙自己耳朵。
念完,他反而正经,叫道:“宋野枝。”
“嗯?”
易青巍勾着宋野枝衣领,拉过来,在唇上浅浅嘬响亮口。
“你太可爱。”
“项链和手镯怎从来不戴。”
“怕它们戴久会变色,舍不得。”
“不管,买给你就戴着。”说完,易青巍想起些陈芝麻烂谷子事儿,去瞟那人手腕和脖颈,又道,“别人送就别戴。”
“这两支钢笔是怎回事?”
“支是你送。”
易青巍手臂捂着眼睛,笑着,软软倒下去,轻薄绒被接住他,也是软软。像夏天正飘着云,也像冬天已落地雪。
“宋野枝,上来。”他仰躺着。
“干嘛?”
“抱。”易青巍做口型,没有发出声音。
易青巍忘胸口有伤,有点疼,但他面不改色,眼眸轻垂,直望趴在自
丢人。”
易青巍闷头笑。
“小叔。”
“好,对不起。”易青巍两只手去揉弄他脸,“对不起,太开心。”
易青巍把箱子抬来床上,两个人围着看它。
“第个学期,临开学那几天。”
“宋野枝,那眼你就有心思。”
“不知道。”
他说。
“但忘不,提笔,永远是那幕。”
身后,院外,天边,是座座绵延巍峨山,灰色基调里唯鲜亮而柔和绿色。
北京冬天没有翠绿风景。
宋野枝画是他生中见过最好山。
“这本来也是打算送你,小叔。”
“后来呢。”
可爱得让人想说脏话。
“可以看日记吗?”
“不吧。”
“看看嘛。”
“小叔。”
“知道,另支呢?”易青巍已经把它们拆开。
“你记得那次去你家还书吗?”他补充细节信息,“还带巧克力,你和小姑在做泡芙。”
“记得。”
“钢笔是在路上买,结果没能送出手。小姑聊你高中事儿,礼物和喜欢你那女孩儿撞。”
另边,易青巍搜罗出另张纸条,念出来,边念边笑:“1996年2月1日,赠予易青巍——失败。”
“小叔,箱子很脏。”
“没事儿,不脏。”
“你洁癖呢?”
“看完就把床单换。”
宋野枝点头,反正自己要去上班,只能易青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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