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巍没有待在车里,他早早出来,站在第颗路灯下。大片大片雪花盛着昏黄色光往下飘,悠悠荡
“那们是不是最后次见您?”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宋野枝拣着简单答完,反问:“你们在这间教室还有课吗?”
“有呀,明天在这儿上概率论。”
宋野枝站在讲台上,直到将最后个同学送走。他从抽屉里找出叠便利贴,撕下张,拿课桌上支黑笔,拔盖儿,上纸。
几秒钟,几个字,将纸牢牢粘到黑板旁白墙上,关灯,锁门,走人。
高景深在考虑是否有直白必要,但在他脱口前,宋野枝先懂。
易青巍常常来接他,他们举止不会过于亲密,同样,也从不避讳。无心人不会关注,然而落到有心人眼里,恐怕看就知。
高景深看到宋野枝眼神,他知道宋野枝懂。
高景深有些慌张,先表明自己立场,连连摇头:“……不……不是……”
不是对同性恋戴有色眼睛人。
宋野枝回过神,侧过头:“嗯?”
“这道题,实验数据算很多遍,都和答案不沾边,您能帮看看吗?”
来提问就是宋野枝上个周课后物色课代表,高景深。
外向人更容易被看到,所以宋野枝面对人群时,总会下意识地将目光多分给内敛人。高景深就是个内向寡言男孩儿,那天却参与课代表竞选,然后宋野枝敲定他。
题确实有难度,宋野枝根据高景深能力详细知识点,拓宽知识面,尽量让他能举反三。耐心讲完,已经临近下课。
眼。
「下班。小乖,校门口找。」
「还得节课。」
「先去接上赵欢与,到时刚好。」
「她什时候回来?」
「也祝你幸福。」
这句话兀自留在黑暗中,等待太阳升起,黎明到来,请有心人览。
走出教学楼,风停,天空在落雪。
宋野枝脚步更迅疾。
他先看到车,赵欢与坐在后座,趴在窗边朝他招手。她动作引得身旁霍达也往外看,两人起对他笑。
等说出口,他发觉这话意思在往另条路上拐,立刻改口:“不是,是……”他莫名镇定下来,又重复遍,道,“是。”
老师,是同性恋。
下课铃响,同学们涌上来和宋野枝道别,高景深落荒而逃。他视线随高景深背影追出去,直至不见。
“宋老师,您下学期真不上课吗?”
“讲座或者选修也行呀!”
高景深道过谢,没走,趁大家忙着收拾课本,他说:“谢谢宋老师。宋老师,祝您幸福。”
声音小得差些听不见。
人人只道快乐,他张口是幸福。
宋野枝好笑:“祝圣诞幸福吗?”
高景深点头:“不止圣诞,祝您以后都幸福,祝您和……”
「半小时之前,踩着点来。」
十二月初时,赵欢与和霍达没有如期归来。她找时间短行程满借口,延长待在泰国日子。但宋野枝猜到,她是在躲符恪和沈锦云追问,能拖天是天。
「好哦。」
他接着噼里啪啦打字,迫不及待想跟易青巍复述他圣诞节,措会儿辞,还是想当面说,又个字个字删除,换成「等会儿。」
“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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