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台直直望着西王母,眼眸几番颤动,露出罕见脆弱神色。他这般神色,不知道是因为西王母背叛,还是因为别什。
西王母难得有些沉默,她道:“你相信,九殷不会舍得你死。”
束台深深地看西王母眼,转过身去,不说话。
他已做出请西王母离开姿态,西王母看着束台背影,声音冷下来,“别告诉,你是不忍心。”
束台不说话。西王母有些恼怒,“束台,你是个神,竟也为儿女私情牵绊脚步,何其愚蠢!”
束台神色恍惚,忽然想起多年以前,天外天宫殿里那局棋。
“是制定规则人,如果不遵守规则,规则还有什意义?”
原来是这个意思。束台捏紧手指,骨节都泛着白,他看向西王母,字句问道:“法则底线,是什?”
西王母含笑看着束台,“听凡人说,天若有情天亦老。或许法则底线,就是天道不能有私情吧。”
西王母说着,目光看着束台。她觉得自己是天道私情吗?真是可笑。
手捏紧,“你知道什?”
“知道不多,”西王母道:“多年前,曾机缘巧合,窥见法则隅。钻研许多年,依旧不解其意。直到万三千年前,神族大劫,风云变幻之间,忽然明白些东西。后来同你出个主意,叫你牵制天道,当你成功那刻,便确定自己想法。”
西王母看着束台,笑问:“九殷和法则关系,你觉得应该是什样?”
“法则由天道创立,用以维护天下万物生生不息。”束台道:“法则不可违背,违背必遭天谴。”
“还有呢?”
束台依旧不言语,挺直脊背无端露出几分萧索。
西王母冷哼声,“待创立规则,头件事,便是要禁情这个害人不浅东西。”
说罢,西王母拂袖而去。
落日余晖映红蓬莱周围海面,夜色蔓延上来,天空变成深邃墨蓝色。
关押束台宫殿里没有灯光,束台也不需要,他站在窗户边,望向满天星斗,像是能从星罗棋布中参悟点什。可惜他是个愚钝,当年九殷把话摊在他面前,他都没能领悟。若那时他便明白,是否就不会走到今天
束台不知怎,喉口生疼,他张张嘴,“那你计划呢?”
西王母也不瞒他,“十日之后,会重新集结大军。束台,你身为神族最重要依仗,届时将会出席大典,亲自祭祀天道大人。”
“怎祭祀?”束台声音很低。
西王母敛敛衣衫,轻飘飘撂下四个字,“以身为祭。”
西王母敛神色,淡淡看着束台,“他若是出手救你,那便触及法则底线,不再是天道。到时候区区仙族,如何是们对手?”
束台垂下眼睫,“天道凌驾于法则之上,不然······只凭违背那些法则,怕是早没命。”
“错。”
束台猛地抬起眼,紧紧盯着西王母。
西王母派成竹在胸,“天道并不凌驾于法则,反而,随着法则完善,天道也被限制在法则之中。若是九殷触及法则底线,法则便不会再承认他这个天道。”
“你说可不可笑,”西王母抚掌,“九殷创立法则,反倒框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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