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
夜晚时间很漫长,长到足够让程沐则完全冷静下来。
他关掉光线最为明亮灯筒,只留下个夜灯,继续看着沈靳之。
毫无疑问,沈靳之就是他在找人。
可这长时间以来,沈靳之却从未提及过去切,甚至在他无意识问出“们以前是不是认识”之类话时,也从未展示出倾诉意图。
从这段时间相处来看,应该只有他自己失去记忆。
夜里空气转凉,盆里热水微微冒起热气,纠缠在浸润毛巾周围。
程沐则拿起温热毛巾,用皮肤试好温度,才在沈靳之脸颊轻轻擦拭起来。
沈靳之面色略显疲惫。
虽说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正常时间下班,但他总会在书房里加班,甚至有几次程沐则起夜时,书房灯都还没关。
程沐则低声叹口气,拿起棉签润湿他嘴唇。
他步履匆忙,生怕沈靳之独自待在病房里会出问题。
刚走出电梯,程沐则就远远地看见有人站在沈靳之病房门口,正隔着狭窄玻璃窗向内望去。
男人抬手搭在门把手上,他下压手柄动作才起个头,却忽然移开手。
走廊略显昏暗光线打在他背脊上,留下抹孤寂而沧桑弧度。
程沐则看不出那是谁,正想上前询问,那人便动身离开。
沈靳之低念声渐渐平息,病房重新陷入安静。
天花板上日光灯冷艳地悬在头顶,孤傲地照在沈靳之身上。
距离他苏醒还有很长段时间,程沐则能做只有等待与陪伴。
现在住院率不高,房间里另外个病床是空着,程沐则打算今晚在那儿歇下。
他搬把椅子,坐在病床旁。
但沈靳之却迟迟不肯和他相认,难道是过去发生某些沈靳之不愿提及不愉快吗?
可若是这样,他又为什还要和自己重新相识呢?
种种谜团萦绕眼前,冲得程沐则头脑发昏。
这间病房不大,另张空床离沈靳之床也不远,不安感却总是萦绕在程沐则周围。
他不想去那张空床上睡觉,他很怕觉醒来,又会像三年前那样,虚无只剩场空妄。
“嗡嗡嗡——”
床头柜上,沈靳之手机连响几声,程沐则紧忙拿起手机调至静音。
无意间发现是万卫铎在联系沈靳之后,他担心对方有急事,便回个电话。
当得知沈靳之住院但只是做阑尾炎手术时,万卫铎长舒口气。
他语气郑重地嘱托程沐则照顾好沈靳之后,便结束通话。
那背影有些眼熟,程沐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等他追上去,人早已没影。
医院安保状况自然无需担忧,或许只是走错。
程沐则没再多想,走进病房。
他放好东西,打盆水回来。
从商场回来到现在,程沐则直攥着那枚袖扣,眼下已经在他掌心里留下道深长红色印记。
他从摞折好衣服里找到沈靳之衬衫,拢起衬衫松散袖口穿上袖扣,熟练得就像他曾经这样做过无数次般。
不知道是不是病房灯光过于苍白,沈靳之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嘴唇也明显发干。
病房里没有任何生活用品,程沐则只得下楼。
他仓促地从超市里挑几样生活必需品,打算等明天沈靳之醒后再回家取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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