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匆匆而逝,算是个毫无特别结束。
程沐则
母亲继续说:“你父亲脾气不好,人也很固执,但血缘是种很奇怪事物,几乎无法脱离。母亲相信他是爱你,以后不在,希望你能多包容他些,和他好好,行吗?”
程沐则抬起眼,注视着母亲那双只剩下丝光亮眸子。
“……”
母亲捏捏他指尖,病症侵蚀过眼角微颤:“母亲知道你想说话,但除他之外,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托付最心爱阿夏。”
程沐则沉默下来。
程沐则坐在人群里,指尖在硕士帽上来回轻抚。
帽穗在帽面上延伸铺展,丝网般罩住程沐则心脏。
旁手机里,来自父亲短信还亮着:「毕业之后马上回北池,不要耽搁时间。」
程沐则困恼着,双眼逐渐失焦。
他想起母亲去世那个晚上。
露水从花瓣上滑落在地,登时跌得四分五裂。
阵尖锐疼痛穿过程沐则太阳穴,在他脑中划开道裂缝,他后退半步,用力用腕骨抵上额头。
“对不起。”
程沐则脑中响起这三个字,又利刃般地戳进他心口。
男孩家长跑过来,把抱住愣在旁小男孩。
照片,投稿表白墙后引起热烈讨论,现在学校好多人都知道沈老师病,不知道陆续还会不会有其他同学来。”
说完,秦逸火急火燎地看眼手机:“时间不多,得赶回去上课。”
程沐则微拧眉心:“有课你还来?”
“上次犯个大错误沈老师都没追究,他病肯定得来看他啊,怕来晚遇见认识同学,他们非要拉起去看沈老师,那可承受不来。
“走!”
他久久地注视着母亲,还是“嗯”声。
那音调虽然寡淡,却也是肯定。
床头枯萎玫瑰终于散开,腐烂花瓣落在床头柜上,安静地沉眠。
“沐则。”旁边同学拍拍他,“快到们,准备上台。”
“好。”
那晚,久病在榻母亲化个精致淡妆,却怎也掩盖不住弥留之际虚弱。
她倚靠在床头,身后垫着卷起被褥。
她温声道:“阿夏,母亲知道你有很多自己想法。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离开后,母亲都永远支持你,们阿夏应该自由,也必须自由。”
插在床头花瓶里玫瑰几近开到尽头,散乱花瓣无力地聚集在处,塑造着最后完整。
程沐则咬住下嘴唇,努力遏制自己发出声音,唯有止不住颤抖肩膀出卖着他情绪。
家长讥讽道:“哦呦,还扶额头,讹人也不是这讹,小孩子可没那高,不可能撞到你头。”
她抱起男孩,迈着碎步跑开。
程沐则蹲下身,记忆猛地坠回三年前。
研究生毕业典礼正在进行中,永长传媒大学礼堂热闹非凡。
所有毕业生都整齐地穿着硕士服,汇聚成片藏蓝色海洋。
秦逸挥手转身,离开程沐则视野范围。
看着手里花,程沐则哭笑不得。
秦逸走得匆忙,包装花束纸张有些褶皱,他看着难受,于是边走边整理。
迎面跑过来个小男孩,横冲直撞到他身上。
程沐则躲闪不及,手腕松,花束重重地坠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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