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生被生理期弄脏裤子,你外套被借去遮。”
“谁?”
“女生聚起,没分清是哪位。”
“有没有说什时候还。”
“没。”
相错而过,他不知道他回首。
回程中,杨岚清慌慌张张叫住路过袁木,开口说话带些羞窘:“袁木,可不可以借下你外套。”
她指他看远处躲在树荫下苏秦雨,“她说她没留意生理期……然后,不太方便……想借来围着挡下……”
袁木然。
但这外套是裘榆,不好替他做决定。
可美好是短暂,只有个下午,只能选件完成。
很莫名,他那天什都没做。
无论做什,那段好时光都会流逝对不对。
他直挺挺躺床上,眼睁睁看着太阳被山和云层吞没,然后自己被幽淡无奈和悲伤笼罩。
好物易逝难挽留道理,袁木在不谙世事时偶然领会到,坎坎坷坷成人后体会自然更深刻。
白,柔软,像捧着朵云。
裘榆和他们朝另个方向走去,正下楼。
那堆男生勾肩搭背,他人双手插兜走在中间。
步步往下落,即将消失时他微侧身,回头。
深黄银杏叶飘落在云上,心还砰砰跳,颜色美得不真实。
还不知死活地挤攘,狒狒猩猩凑伙。
裘榆把袁木压在胸前,半瓶水洒出去三分之二,他已经拿得尽量远,还是防不住那几滴溅来袁木脸上。
“操。”
裘榆细喘下,伸出手背,在他眼睑下鼻梁上小心地蹭通,“拿吧,是你害丢那两个球。”
外套是纯白色。
“好嘛,再说吧。”
“好吧。”
临放学,杨岚清把外套给袁木,她代苏秦雨说谢谢,说完谢谢又说对不起,因为过手时才看见之前谁都没留意到
可是,没有人会拒绝帮这个忙。
他把云让出去:“好,不过这个外套是裘榆。”
杨岚清:“那麻烦——”
袁木点头:“他来会跟他说。”
后来他怎跟他说。
夏天留不住,怎办。
每个人都叹无能为力气。
“小裘,你刚跟小袁说啥来着,笑那好看?”黄晨遇和他们闹够,过来问他,之后看见裘榆手瓶水,立马把体委头夹来腋下乱晃,“偏心是不是!凭什裘榆两瓶水!要第二瓶你他妈说经费不够!”
体委被摇得神志不清:“有吗偏偏你妈放开”
裘榆往后望,袁木正埋首捡怀中衣服上蝴蝶样银杏叶。
袁木愈发肯定这是他最后个夏天。
他想起幼时在寒冬偶得那个晴午,太阳是冷,没有热度,依旧光芒万丈。
天总雾霭沉沉,有亮光就很难能可贵。
袁木高兴得要死,喜欢得要死。
在晴天想做事情很多,想洗内裤,想晒枕头,想盖着被子在阳光下睡觉,想和钱进淌河边玩水,想去裘榆家里找他聊天看太阳。
这个星期,五天,如果碰上他们骑车上学日子,早晨霜重,裘榆都会从家里带出这件外套。
但每每等上座他又嫌麻烦,抛给身旁骑着另辆自行车人。
袁木说他也没多余手,裘榆建议,那穿上嘛。
到学校,袁木愿意就继续穿着,不愿意就脱给裘榆,他塞自己包里去。
还从没机会把它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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