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知越微张着嘴,愣愣地点头。
裘榆平直地看着他,等他答案。
卓知越说:“他点头,然后他又说好。”
裘榆不自觉地缓缓点头:“点头,然后说好,对吧。”他寻求第四次确认。
“对。”
思及此,卓知越忍不住扭脖看眼身边裘榆。太近,好似此刻才得以和他们处于同次元,将他和他重新认识遍。
车轮滚过个大坑,裘榆动,在绵绵颠簸中坐正,单手护紧怀里袋子,伸臂摸索安全带。
卓知越看在眼里,想建议他把袋子放到上方行李架,也想告诉他安全带位置要比他想更往后。但因为裘榆垂着眼皮,没什表情,神情也并不怎专注,貌似又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模样,卓知越最后没有开口。
清脆声“咔哒”响过,卓知越借这声响再次微微转头瞥向裘榆。裘榆状态依旧沉静异常,目光没有聚焦点,虚虚圈在袋上。动不动地坐着反而比方才做事时看起来更聚精会神,像在思虑某件重大要事。
卓知越念头发散,或许裘榆此前路并非在睡觉。
卓知越知道袁木,班数学课代表。高他去办公室帮老师办事时常听他们提及这个名字,之后在办公室里和袁木碰过几次面,来二去便把名儿和人对上。
卓知越觉得袁木很像是自然数中个质数。这是个粗糙、没根据论断,是与袁木第面寥寥接触中闯进脑子灵感。后来高中这几年,办公室门槛上无数次擦肩,他从未试图和袁木搭话攀谈,只是兀自记住他,像当初在小学数学课堂上记住质数这个排斥大多数、孤零零存在样。
卓知越也知道裘榆,这人气质比脸更具辨识度。卓知越第次远远见他是此学期刚开始没多久,印象深刻,原来学校还有这号人。
第二次见他——也是远远,不过那次卓知越离人群近些,才明白其实人群视线大多时候方向是出奇致。同行几步,轻松从其他人热烈密集谈论中提取到信息:裘榆,刚从实验过来转学生,唯独和班袁木走得近。
真是,之后再偶然望见裘榆,总是和袁木在起。
“谢谢。”
裘榆靠回椅
裘榆眨眨眼睛,在卓知越注视下抬起眼皮,眼神投向他。
卓知越惊,眼珠慌张撤走,不择路地四处乱转,苦在无论如何逃不出眼眶。
“你有听到他刚才说什吗?”裘榆问他。
卓知越没想到裘榆会主动开口和自己说话——以这个毫无厘头话题。更没想到自己居然就是听懂他在问什,但反应不及,眼珠定在裘榆认真脸上,没有回答。
“开车前在窗边和他说话那个人,问他要不要和起去——哦,不是,是问他好不好,去不去。你当时有听到他回答吗?”裘榆耐心地叙述原委。
大巴平稳地行驶很长段路程,旁座裘榆始终没有把头转回来。车厢喧杂,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比赛以及北京。只他个人侧脸朝着窗外,沉敛安静,像是睡着。
你去不去啊——
好。
刚才那幕里袁木和裘榆都和卓知越以往认知不符,尤其当裘榆跪在椅座上喊出袁木名字,笑着问他讨要承诺。
十分奇怪。二十分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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