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袁木从前门进。眼神有惯性,四目遥遥撞处,这次裘榆先错开,低头对黄晨遇讲:“不是你。”
袁木刚进门发现裘榆离那远,反应好几秒,迟钝地认为还可以像黄晨遇样问,不过他不看他,他便醒过来。这样好,这样最好,做得很周到。
身后突兀空位像被活生生剜没,景象残忍。也是黄晨
如今找不回来那份羞耻感,已经完全忽略自不就是什多余也视不到,只知道全心全意地想,面前这个旧房间怎像座落寞岛。又想,忘记在两个人尚能来回说话时候认真问他:和在起是不是快乐更多?
开学日,黄晨遇天不亮就爬出被窝,把他妈感动得汤面里多卧两个荷包蛋,也没想过他是为早点儿进学校借鉴其他同学答案补假期作业。
操场半路遇到裘榆,以为是同道中人,黄晨遇上前去寒暄,将此项目讲出竞赛感:“你卷子还差多少张没做?妈攒整整个假期文综简答题。”
裘榆实在不想和他同步调,走快些:“不要说得好像假期很长样。”
“是不长。哎怎都开学你还惦记这事呢,多想想高考完有三个月,亏不。”黄晨遇跟在裘榆身边小跑,进教室前多问嘴,“诶袁木怎没和你起?”
十八分之十,也就是九分之五,裘榆半多人生里全部目光都奉献给他。所以当他离开,他目光也就随之失去着落点。
怎办呢。
裘榆手掌垫脑后横躺在床上,盯着铺贴黑色卡纸那面墙,几度陷入空茫茫无措。他已经以此姿势平和且清醒地度过四个小时,离新学期开学报到只剩另段四小时。
那就不爱他。嗯、那就不爱他。
矮柜上圆盘时钟声音渐渐庞大膨胀,秒针开始跨步响遍咒语。裘榆忍不及格分针,翻身起床,抓过枕边外套囫囵穿上后走出卧室,蹑手蹑脚地去久不光顾阳台。反正夜深人静。
裘榆甩开黄晨遇胳膊:“问他呗。问有用?”
黄晨遇落后嘀咕:“靠,过年炮仗没放完啊。”
裘榆到座位没卸书包,扛自己课桌椅往最后排空旷位置走。黄晨遇都拿出政治试卷来准备好冲刺,被裘榆这番弄得傻眼,连忙追人问:“你搬到这儿来做啥?”
“清净。”
“清——你嫌吵吗?”饶是平日爱贫爱闹又不看重脸皮黄晨遇,当下自尊也有点被伤到。
以前见识过冬天凌晨,黑沉下来真能伸手不见五指,裘榆在短短几步间担忧着袁木小窗会被融进暗夜,但没有,这个人居然还明着灯。
现在他窗帘反而是大开——细想合理,半夜话,再没有避人需求。
袁木在书桌前坐得不端正,执笔半趴着,穿那套深蓝色睡衣,外面披件裘榆没见过夹克。这时忽觉条街也很远,描完轮廓想要细细瞧脸,却不清晰,也看不出他是冷是不冷,是高兴是不高兴。
视野里只望见偌大夜剩他那盏孤灯浮着,周围都是死物,柔光被移动笔身搅活才流淌起来。其中也有不动,几线忠诚地伏在他发丝间鼻梁上。
第次站在这个阳台上窥望袁木是很久很久以前事。犹记那时心底存在股淡淡羞,因为自视之后觉得蠢、不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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