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言不发,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裘榆以更剧烈力量禁锢他。空间越缩越小,袁木再没有动弹余地。身体对抗渐渐停止,两道粗喘此起彼伏炸在耳边。
雨彻底停。
“句,就句,说完放你走。”裘榆舔舔嘴唇,等袁木下文。
袁木没有说话,全身肌肉软下来,额头倒在他肩头。
“袁木,要不要重新选。才是对,不骗你。任何人都爱不到你,可以。早就想跟你说,你要
被方琼捂住嘴扯摔在地上,她用力扇女儿耳光,怒瞪着低吼:“你也想要你妈命?”
步伐越快,离那条街越远,袁木紧绷神经越放松,眼涩、头疼症状越明目张胆地显现。几颗雨点试探地掉下来,周围人还抬头质疑天,阵大风呼卷而过霎时变成,bao雨,作鸟兽散。袁木直视这幕,很像误入原始森林。
雨势磅礴,在其中很容易醒悟其实自己万分渺小。
站在人行道棵树底下,雨是捧捧地淋他。脑子里没其他,居然是很想睡觉。很远地方雷鸣,也有百分之五十思绪分给——不如赐道给吧。
雨雾里观赏闪电,需时不时抹掉睫毛上水。雨不长,说明雾也将散去,袁木珍惜地揉揉眼睛,视野明亮,裘榆忽然出现在道路另头。
,凭你做乱七八糟人,袁木。”
袁木重新抬眼看方琼,重新认识妈妈。
“凭什把个人丢去乡下,凭什十岁禁入杂物间十三岁就成为房间,凭什你从来只对袁茶笑,凭什天冷你只提醒袁茶要添衣,凭什耳聋残废不是,凭什爸不是袁高鹏,凭什当初要把生下来,凭什孩子蠢得只晓得认个妈,凭什天生就懂无条件无止境去爱你但你——凭什偏偏是!做你方琼儿子。”
袁茶刚拉开卧室门,袁木抡起手中玻璃杯狠狠朝她砸过去,碎在门框上,惊起两声尖叫。
“她每次喊声哥,都想这样做。每次。你害。”袁木深呼吸,卷起左臂衣袖,“妈,看到过这里刀疤吧?为什从来不问呢?直以为多做点事,多分担点东西,就可以让在你家里看起来不多余,可以让你多喜欢些,为什从来没起过作用啊?”
妈。跑。
袁木不择路,拔腿蹿进最近窄巷,被身后裘榆几步赶超拽着撞到墙上。
“跑?”
袁木趁他讲话提膝顶他胸口,得空隙继续逃。哪知裘榆根本不顾疼,只粗臂死死拦截在他腹前,把人再次掼向墙面。
“跑。”他用力锁住他,发令。
方琼呆滞地看他:“当年个人怀着你既要赚钱又要伺候你爷爷家,个人去医院破肚剪肉生下你,再个人把你拉扯到这大,原来是有错吗?”
袁木用胳膊揩把脸上泪,已然塑个全新他:“不是,妈妈,是错。”
袁茶顶着满心恐惧要追开门而去袁木,被方琼叫住。她方才也掉过眼泪,但手用力抹脸就全不见端倪,说:“不准追,在家待着,随他去。”
零点秒滑过念,最好最好他就死在外面。
袁茶退回来,自觉跪在地上捡碎玻璃,差最后片,她猛然爬起来跑去阳台,竭尽全力大喊:“裘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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