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布里安点头,叹口气:“这样也挺好,至少给这种人多条活路,不用再去跟码头麻袋比试高低。而且如果写够好话,将来有可能让写部自己剧目出来也未可知。”他这样说着,口气里失落却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小作家这几天为这笔钱折腾得人仰马翻,眼镜片下圈青色,原本干净下颌也蓄上蓬乱胡髭,腼腆笑起来时,胡髭也滑稽地绷起,像是长在嘴巴下丛小灌木,“你到时候可定要去看啊,还有你
奥布里安怵那位房东也不是天两天,自从拖三个月房租后便愈发像耗子见猫,哪怕如今已经不欠债,小作家每天听见金铃花夫人在楼下高亢笑声时还是会惊吓到失眠。
海连无奈:“好吧,给。”
“啊,还有这个!”奥布里安又摸出两张纸票,“算是报答给你们利息,拿着吧!”
海连扫眼,眉梢便挑起来:“大剧场票?”
“嗯!”奥布里安用力点头,“下个月中旬开演《湖边银钥匙》,写第五幕,这是那边送给票。”
27.
第二天大早,海连就被阵敲门声吵醒,是奥布里安。对方被海连鸡窝似头发和嘴角青紫吓跳:“你……又跟你哥打架?”
“……”海连翻个白眼,“跟他无关,工伤。”
海连虽然说过自己是个打手,但三年来奥布里安除看他在屋顶磨刀霍霍和抻胳膊伸腿晒太阳外,鲜见他是带着伤回来,所以对他邻居职业并没有什实感。现在看海连浑身上下挂着彩,才有点“原来他真在从事危险行当”感觉。作家抓抓脑袋:“那……你还好吧?去看过大夫?”
“皮外伤,养两天就好。有事吗?”海连问道。
“你只写幕?般他们演东西不是个人写出来吗?”
奥布里安有点难为情地抓抓脸颊:“般来说……是。但是吧,”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做个手势,“现在大剧场里那位最伟大范伯伦先生,每天要应酬大臣,富商,异乡人多得数都数不完,二十四钟头里有十八个钟头在跟人讨论什爱啊美啊,自由啊生命啊,剩下个钟头抽烟,个钟头给国王写赞美诗,这就只剩下四个钟头。”
“他还要睡觉。”海连说。
奥布里安朝他摊开双手:“人不睡觉会死。”
“但是不写剧目会没有钱,也没有名声,于是他就拆给你们这种人写,他最后瞟眼,写上自己名字?”海连明白过来。
奥布里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递给海连:“还你哥钱。”
“这快?”
奥布里安连忙摆手:“只是部分,半。之前就说只要大剧场那边过稿就能拿到笔钱,是金铃花夫人不相信,还好那位方先生救急。现在那边款发下来,就赶紧送过来,能还部分是部分,不然心底总是不安。”
“你给他吧,不用给。”海连打个呵欠,“他是他,是。”
听到要下去找方停澜,奥布里安顿时有些踟蹰:“是想当面给方先生道谢来着,但是刚刚下去敲门,迎面就是金铃花夫人那张要吃人血盆大口,、怕她骂,又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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