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过……”夫人微迟疑下,“他刚吃药,正在休息。”
“是这样,”方停澜从身后拿出册书本,“这本书是爵爷修纂对?在东州时反复看过几遍,爱不释手,正好这次因公事来缇苏,机会难得,便想来拜访下作者。”他说到这里时微微停,又笑,“不过既然爵爷身体不适,也只好改日……改年再来。”
方停澜说着便要离开,夫人又连忙叫住他:“你等等。”她看眼方停澜手中书册,向欠欠身,“您稍等下,去问问老爷。”
方停澜笑着答应。
没过会,老夫人便打开门:“请进吧,老爷在楼上等您。”
30.
晨鸣宫位于久梦城正东方,原本是古时某位缇苏国王宠姬寝宫,为是能让这位美人看到久梦城每日第缕阳光。而在无数次王位更替变迁后,这座华美宫殿最终却变成缇苏最高学府所在地。纱幔云帐被扯下,换上如山峦叠嶂书架;娇女与侍童也在岁月中湮没,只有身着墨绿长袍导师学者行走在其中。
晨鸣宫正前方象征王权神灵雕像早已在战乱中被毁,如今迎接朝阳是座巨大日晷,精密白玉刻盘年复年投影着不变圆。
日晷下用南境语刻行小字:唯有时间永恒。
不知是不是巧合,与晨鸣宫遥遥相对那座永恒台,在王后阿都莉儿于台上被处以火刑后,国王痛悔不已,为安魂,也在台上刻下行字——死即不灭,死即永恒。
或许是三年前那场绑架掏空子爵所有家底,这个家中室内装潢也简陋得有些单调,连银器都少见,更妄提那些合该贵族们镶满屋室金边与宝石。显然是每个新到这个家里客人都会有和方停澜同样视线,老夫人在引他上楼时轻声道:“们家以前遭过变故,从那之后便不再用奢侈物。”
“原来如此。”方停澜
和周不疑交谈完第二天中午,方停澜便前往晨鸣宫。抵达棋盘街时候,宫门前那座日晷已走大半,正是放学时候,街上车马辚辚,行人如织,热闹得很。他还特地看眼过往路人,姑娘们也并没有如周不疑所说板着小脸,半遮轻薄面纱下笑容和耳边芙蓉葵样娇艳。
只能说这边女孩不吃周不疑那套。方停澜翘翘嘴角。
他没花多少工夫便找到那位约诺尔爵爷住所,若不是旁钉着铜牌,方停澜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位子爵该住地方,除墙上没沾泥巴和秽物外,外观眼看过去,基本和安万那区平民住所相差无几——只有门边种几盆生机勃勃花卉还能看得出是屋主人精心照料。
他敲几轮后,终于有人打开房门,还是约诺尔夫人亲自来开门。老夫人随着她丈夫经历过荣华也经历过贬弃,还经历过生死线绑架,这些遭遇除在她眼尾刻下细细纹路外,反倒让整个人气质愈发文雅沉静。她双蓝眼睛略略惊讶地看着方停澜,嘴角却始终保持着友好微笑:“您是……?”
“请原谅没有先递张拜帖,夫人,”东州人朝她行个缇苏礼节,“不知您丈夫是否在家?”虽然方停澜早就打听好今日老爵爷没去晨鸣宫,但该有客套还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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