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是那晚小海盗被自己突兀举动吓到落荒而逃,才避着不肯见他,甚至看着屋顶紧锁大门度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搬家,但昨天他和周不疑去酒馆喝杯时,对方无意间提起距离久梦城数百里之外某位地区总督离奇死在回家路上。
“死很干净,刀毙命,干这活定是个老手,不仅点痕迹没留下,还记得善后,没让尸体大喇喇地摊在街上,是清早苏醒醉汉在垃圾堆里睁开眼时才发现身边多个人。有意思是,这人死后第三天,缇苏马上截获封机密信件。”周不疑呷口酒,“原本应该是在这个*员身上。”
“什机密信件?”
“不知道,相好没打听出来。”周不疑摇头,“枕头风这东西,要是吹得太厉害可就脑袋疼,不划算。他们都说这事是毒蝎琥珀下手,但觉得不像。”
不知为什,方停澜莫名地有种直觉——是海连干。方停澜心领神会:“因为信没有直接出现在国王手上?”
当于是把性命交到你手上。方停澜,你怎让相信你?”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最重要。”海连认真回答道。
这条街实在不适合谈这正经事情。和两人墙之隔另头是酒,明灯,兽欲与交媾,金铃花夫人高亢尖笑像是某种聒噪大鸟,在夜空中盘旋不休;和两人街之隔另头是咳嗽,怨厌,疾病与贫穷,断腿男人在骂老婆,孩子边哭泣边洗着仿佛辈子都洗不完衣裳。
在这种地方,既不该有过命承诺,也不会诞生隽永爱情。
“没错。”周不疑竖起手指头,“是个叫西莫纳伯爵拿到。”
“这人有什说头?”
“大红人,炙手可热,如果要举办场比赛,看谁能把瘸子国王鞋子舔最干净,他定能拿头名。”周不疑把最后口酒喝完,又开始吃坚果,总之不让嘴上有片刻闲暇,“但就这个以前舔多秦唯珅臭脚人直觉来说,这个人有点问题——毕竟当小人和佞臣也得有点技巧,他做得太过。举个例子,现在国王妞……呃,用个更正式称呼,情人。是个叫南朵夫人女人,最早这女人是大剧场舞女,后来做西莫纳伯爵老婆,再后来国王睡他老婆,这位伯爵不仅脸上点表示都没有,还点头哈腰地把自己女人送进皇宫里。”
“没准他就是没骨气呢?”
方停澜在笑声与哭声中垂下眼睛,为什在这样糟糕地方会诞生海连这样人呢。他原本只是因为海连身上带着截小小线头,想要抽丝剥茧,才去试探他,接近他,半开玩笑地调戏他,看着小海盗明明恼怒却又仿佛不记性般依旧如此曲直分明时,那些对他兴趣早就超出好奇范围,进入更模糊更危险界线。
在理智让阻止他行动之前方停澜已经握住海连只手,然后慢慢按在自己左胸口,在海连落满惊诧瞳孔中他缓缓低下头——两个小时前才撞到块脑袋又碰到起,但这次很轻,仿佛情人亲热狎昵时抵额相吻。
方停澜笑着说:“凭这个,相信。”
36.
直到下个月方停澜来到大剧院门口之前,他都再也没见到海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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