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唯玉抿起嘴。这半年来方停澜直都与他有书信联系,他也曾旁敲侧击问过事情进度,但除最开始方停澜让他帮忙打听过老子爵消息外,之后都是语气温和让他不用操心——现在看来,从那时候起,方停澜就找到周不疑这位更趁手合作伙伴。他患得患失这久,直到今天这封书信由周不疑交到他手上,秦唯玉才知道方停澜居然已经做这多事。他本应该大怒,却又被方停澜信上三言两语打消所有情绪。
他不怪在他绝境时没有写信给他,他理解难处。
他早就知道不是曾经秦唯玉,但他并不介意。
他是为不叫担心,才安排好切,为铺好路。
他答应为引见西莫纳伯爵,也答应分享他在东州势力,他不是在利用,是他伙伴。
“您发小比梁王出手大方多,”周不疑比个钱手势,“大方到足够倒戈。”
秦唯玉冷笑声。话既然已经说开,现在室内只有他和周不疑两人,他当然也不用再装出副惯常谨小慎微模样,青年定定地看着周不疑:“他都知道在缇苏做什,是。”
“算是吧。”
“他不怪吗?”
“他为什要怪你?”周不疑脸莫名其妙。
他叫唯玉。
叫陛下。
他现在需要。
“知道。”陈王终于抬起头,绽开个浅浅微笑,“你让停澜不用担心,会帮上忙。”
“是沾血人,”秦唯玉看眼自己手指,白皙修长,“从前总是躲在他身后,什都不敢……”
周不疑哈声,十分不以为然:“方停澜手上染颜色比你鲜艳多,反正将来都是要在血池里泡澡,难道还要比比池子深浅?”
“他真不介意?”秦唯玉又问遍。
“看样子是不介意,没准还挺高兴你手段这干脆毒辣。”
秦唯玉喃喃念句什,周不疑没听清。轻浮浪荡子完全不能理解对方在摊牌后居然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他晚上还与佳人有约,心早飞进美人怀,懒得再和秦唯玉磨磨唧唧,“殿下,就是个传话,方停澜和这艘贼船你愿不愿意上,您只要给句确切答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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