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贵国王女经历实在丰富,幼年时被东州刺客绑架,成年后居然又被东州人所救,看来她或许是真与东州有缘呐。”张客行笑道。
这个笑容和政客们寒暄时笑容别无二致,标准得甚至有些烂俗,海连撇撇嘴,有点不太耐烦与这人继续这样尴尬地交谈下去,他转回头,看向飞雪中正在努力点燃烟花引线少年们,然而刹那间,他目光猛地凝滞住。
——这个人是怎知道,龙容是被“东州刺客”绑架?
他寸寸转回头,名为张客行男人依然保持着那个微笑,似乎并不意外于海连惊讶表情,他直视着海连错愕双眼,继续道:“男爵阁下,您其实心里很清楚,缇苏并不是你可以长久停栖块良木,这个国家并没有你位置,你是误打误撞才走到今天这步。”
海连抿起嘴唇。
泰燕时曾多看过自己两眼那名中年男人,也是刚刚就站在秦唯珩身后男人——对方眉目细长,下颌山羊胡子保养甚好,让他没法不印象深刻。
“在下张客行,是北宏太傅。”对方含笑向他行礼。
“哦……”海连上下打量男人几眼,淡淡道,“有事吗?”
张客行怔。按礼节海连这位男爵阁下好歹也该回个礼,但青年张漂亮脸上带着纯然而又肆无忌惮无谓表情,显然在他心里没准就算张客行自报是皇帝老子他估计也不会放在眼里。他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干脆也免过那些客套,开门见山地道:“先前听说王女殿**边有位异族男爵很受信任和重用,早就想同您结交,只是阁下神龙见首不见尾,这还是头次能拜会您。”
龙容知道海连应付不来这些弯弯绕绕客套,基本都放他人在泰燕城中闲逛。自己则和其他侍从起与北宏相谈联姻事宜,这两个月来海连倒是把哪家戏好哪家酒香酒香都摸个遍,甚至在城南角还见义勇为救位被恶人欺辱母子,说来也奇怪,过几天海连去布庄取龙容定制条围巾时,居然发现那位母亲也成布庄缎娘,还又向他千恩万谢回。如此来,海连当然和北宏这些达官贵人们毫无交集。
烟花发出尖利刺耳声音倏地窜上高空,又在声巨响中轰然绽开,北宏太傅那张原本儒雅可亲脸在明明灭灭光线下显得诡秘莫测。他再次开口,声音却被声又声烟花盖过,海连只能在震耳喧闹中,模糊地抓住几个音节。
“商海连,们……观察……只有……才是你真正归处。”
海连摸不清对方只是来寒暄番还是有什别企图,只好马马虎虎地点点头:“要跟结交什?”
“只是有点好奇而已。虽然久梦城包罗万象,百种人居百种事,但实际上王权贵族们排外得很,”张客行目光从不远处龙容浅褐色发丝上掠过,转回到海连双黑眸,“阁下是凭什本事能在缇苏拥有席之地呢?”
海连很想说关你屁事,但他又怕自己骂脏话会让龙容他们不好做,只能喉头微动答道:“偶然救过王女殿下命,运气好才被封男爵,当然要尽心竭力报效殿下。”
“原来如此,”张客行捋捋胡子,沉吟道,“这倒让有些纳罕……”
“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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