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五分钟之后,陈垠终于起身朝盛长流病房走,他仿佛踩在棉花糖之上,每步都很轻松,此时盛长流房门忽然开,他护工走出来,看到陈垠后叫住他:“小陈。”
“罗阿姨。”陈垠礼貌道。
“盛长流在睡觉,现在不方便进去。”看护道。
陈垠小小意外下,但并没有多想,病人本来就虚弱,觉多也是正常,陈垠点点头,没再朝病房走。
陈垠准备先回趟家好好洗个澡,这些天他直住在医院里,洗澡就是过过水,衣服也就两三套来回换,等整个人回过神来,终于发觉自己这些天也太邋遢。
护士还是第次看到个那高大男孩嚎啕大哭,主要是这小陈过去个星期都冷静得要命,只在外面等着盛长流醒,点多余表情和情绪都没有,大家都觉得他不仅有情有义、还很坚强。
但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得知盛长流醒来消息后哭成这样。
走廊上来来往往人都被他吓到,他没有收敛自己哭声,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他哭得几乎喘不过来气,整个人缩在医院走廊塑料椅子上捂着脸,指缝间泪水横流。
病房里盛长流闭上眼,护士依然犹豫地看着他:“现在别叫他吧?”
“嗯。”盛长流喉结滚动两下,嘴唇灰白地看向护工:“罗阿姨,睡,待会儿不要让别人进来。”
盛长流神情滞住,病房内在这刻静极,不知是恍惚还是真,盛长流觉得自己听到陈垠撕心裂肺哭声。
“陈垠在医院走廊里哭得很惨”这件事,比起自己差点被杀还要让盛长流震动。
接近死亡那瞬间,盛长流特别想见陈垠。
可等到与死亡擦肩而过,他活下来这刻,盛长流忽然意识到,陈垠原本该是个多快乐人。
盛长流曾经觉得陈垠笑容刺眼、觉得陈垠快乐傻逼透、觉得陈垠不记仇转头就忘习惯会害死他自己。
陈垠回家时候白宁晓和陈巡出去走亲戚,他在浴室里洗快个小时才出来,然后发现头发已经有些长,陈垠溜去爸妈卧室,找个白宁晓黑色小皮筋,将头发扎个小揪。
头发扎好
护工先答句“好”,又追问句:“小陈来话,也不让他进来?”
盛长流撇开目光,点点头。
陈垠痛哭是不受控制,他这些天里恐惧、焦虑、和越来越紧绷神经在得知盛长流醒来后瞬间从身体里被抽走,整个人像是忽然间没支撑,股劫后余生恸然催生着他几近崩溃。
哭完之后陈垠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他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迟来喜悦终于缓缓弥漫进他意识中。
陈垠侧过头看向盛长流病房方向,嘴角不自觉勾起,他甚至没要立刻见到盛长流冲动,当下快乐已经让他很满足。
于是在陈垠与他亲密起来那些日子里,陈垠快乐成倍减少。
盛长流觉得那似乎没什。
直到这刻,盛长流重新活次之后,他自私、黑暗、丑陋仿佛在短时间内被抽出灵魂,他知道那些阴暗面还会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自己依然会想拉着陈垠同沉沦,逼着他痛苦、迫使他屈服。
陈垠不该承受,他本应是全世界最幸福人。
灵魂干净这秒,盛长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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