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灌木里被压过枝节还在吱咯作响,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问,是谁推!”
柏沉故再度发问,克制着愠怒声线里充满威压。
几人中终于有人开口:“他自己推郑路才倒进去,凶什凶,高三就不起吗?”
柏沉故语气强硬,不留半分余地:“眼瞎就去捐!刚才那种姿势可能是自
郑路脸委屈地指着还倒在灌木丛里时寻:“就是随便说两句,他就对动手,自己还没站稳栽倒。”
说着,他还故意把身上不知道哪来伤口袒露给其他人看。
“他这不是活该吗?”
“郑路,快起来。”
“不用怕他,们先带你去医务室。”
柏沉故说:“因为如果你想知道个人真实想法,不该看她嘴上说什,而要看她做什。”
时寻倒吸口气。
那句熟悉言语传来,唤起段几乎被他遗忘记忆。
那是高中堂体育课,时寻正沿着甬路散步,突然有人从他身边跑过去,猛地朝他推把。
时寻瞬失重心,结实地摔进枝叶丛生灌木丛里。
女孩低眸:“是,不想欠她。”
柏沉故摇头:“这不是真心话。”
女孩慌,连忙驳斥道:“这就是真心话!”
“那你伸手。”
女孩照做着伸出左手:“伸又能怎——”
到这说?”
“……”女孩被迫实说,“没。”
时寻终于发现两人踪迹,但他担心情况似乎没有发生。
柏沉故扬手往楼前指,对女孩说:“听得到哭声吗?”
女孩点头。
时寻紧咬牙关,懒得对这几个眼瞎人解释,也生怕自己张嘴就会疼得出声。
而母亲警告过他,不能喊疼。
片嘈杂中,股坚实力道托着他离开灌木丛。
淡淡香气抵挡着身上血气味,时寻费力地掀起眼皮,竟看见柏沉故。
柏沉故半抱着他,怒视周围道:“谁推?”
他压倒半片枝叶,其中根坚硬枝干强硬地穿破他皮肤。
钻心疼痛从右臂处传来,血液涌出知觉明显。
时寻试图撑起身,却失败。
推他人自己倒在地上,装模作样地痛苦大叫。
附近几个同学靠近过来,都围到另个人身边:“郑路,怎?”
“另只。”
女孩话音戛然而止。
“是不想伸出来,还是不想让看见你手里金属珠花?”
“看过张你们全家福,照片上你妈妈胸前珠花和今早划到那枚几乎模样。”柏沉故没给她继续躲闪机会,“小蝶,你其实也很爱她们,对吗?”
女孩倔强地抿住嘴唇:“你凭什这说?”
“烧伤科有个小姑娘在火灾中严重烧伤,苦撑半个月,就刚刚,她去,你听到,是她母亲哭声。”
女孩抬起眼,眼底在撕心裂肺哭喊声中逐渐充满震惊。
但那种情绪很快从女孩身上退散而去:“但至少那个母亲活着,再过段时日,切都会好。”
柏沉故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蝶,生死不是衡量切标准。要知道,守在原地人才最痛苦。”
他又看向女孩:“其实你不是不能接受移植,只是不能接受这肝脏来自于你失散多年母亲,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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