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待日暮西垂,时寻就早早离开实验室。
他像熟悉考场般提前到达酒店,生怕自己在柏沉故到场后露怯。
开场白更换无数次,时寻还是觉得不足以达到留住柏沉故地步。
他从没觉
水瓶里清水剧烈晃动,在瓶壁上留下排滞留晶莹,试图吞噬他情绪里纠结。
从决定迈近柏沉故那刻起,时寻就做过最坏打算。
如果半年后柏沉故还是不改心意坚持离婚,现在这段时光就是他仅剩回忆,畏畏缩缩地走下去,只怕是连这点纪念都留不下。
时寻敲动瓶身,加快水滴落回水面速度,连同他犹豫并消融于水中。
他嗤笑声:“你这嘴皮子去上个保险吧,能值点钱。”
他迟滞地“哇”声,缓缓道:“真是大开眼界,甚至有点想跟着端端喊你句哥。”
时寻不在意他调侃,只是暗自叹息。
段颂飞不明白:“你在愁什?”
“怕他不来。”
“哈?”段颂飞扬眉,“这不自信?你面对们时候气势呢?被狗吃?”
他伸手捂住脸,浓重热意快速传入掌心。
慌张自激动行进到半,时寻忽然放下手。
他迷茫地抬起眼,目光木讷地注视着路边穿行车辆。高速行驶轿车“刷刷”地向前疾行,空气被挤压声响如同警告。
还是太冲动,万柏沉故明晚不来,他不就彻底玩脱吗?
想到这儿,时寻不由得后悔起来。
时寻淡定地走出商场,没再看柏沉故反应。
在确认自己脱离柏沉故视线范围后,时寻才绷不住地抬腿就跑。
秋风刮蹭着皮肤,留下泛着凉意潮湿,于他发热到泛红面颊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不知道跑多久,时寻终于停下脚步。
他倚靠着身后苍白墙壁,垂下脑袋。
“那是。”段颂飞得意道,“就靠这个吃饭。”
“对。”段颂飞又提示他,“别表现得太热情,适当拒绝点。”
时寻:“?”
段颂飞神秘兮兮道:“这叫情趣,也叫拿捏,你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可以悟,加油吧兄弟。”
·
时寻压紧嘴唇:“你——”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段颂飞认可着,“事情是你提,你别扭个什劲啊,现在要纠结是他好吗?”
时寻心思微动,继续听下去。
“你秉持个理念就行。”段颂飞单伸出食指,“既然占便宜,那就占到底,成与不成,多睡他回你赚回。”
个矿泉水瓶从段颂飞手里脱出,时寻下意识接住。
这时,段颂飞扶着墙出现在时寻身边:“真是腿再长二十公分都追不上你,急着投胎吗你跑这快。”
抱怨完,他报复性地大口喘着粗气,平复着呼吸。
稍时,他抬手看向始终扶额沉默时寻:“你那什表情?你家那位不是来吗?还给人家凶顿,明显就是在吃醋啊。”
时寻胸口小幅度地起伏,尽量平静地说道:“约他明天晚上开房。”
段颂飞愕然,无声地张开嘴。
地面上笔直砖纹恍惚晃动,出现本不该存在交叠。
天哪!
他居然约柏沉故明晚酒店见!
怎敢!
羞赧后知后觉地上涌,冲击着时寻勉强维持住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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