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听不清他们
对话，只隐约听见
句急促“去医院”。
接着他身体腾空，又沉沉落下。
他躺在个温暖怀抱里，陌生又安心气息淡淡地在鼻尖萦绕，冲淡血气和淤泥混杂腥臭，唯独压制不掉身上疼痛。
他身上没有处不疼，哪怕只是微微颤动也能带来剧烈感知，他痛苦地蹙起眉头，眉峰处伤口又因此裂开，汩汩地流下血迹。
“许叔，车开稳点。”
许是视力缺失令他听觉更加敏锐，他居然听到交谈声。
“方老太太就好这口，贺礼买都买，这次她过寿就别再全程板脸，不然回来少不挨说。”
“这事
自有打算。”
时寻伸出手，用他最大声音求助着：“救……救救。”
两人脚步声顿住，又急促向他靠近。
剧烈撞击带来片混沌，随之而来是搜身式翻动。
那人摸索他衣兜，又把他书包扯下来，废通力气却只找到张褶皱块钱，顿时火冒三丈：“艹，谁他妈说见他从大奔上下来过？块钱，寒碜谁呢？！”
又人上前，照着时寻脸就是巴掌。
“钱藏哪儿？”他抓着时寻头发往墙上磕，“小屁孩儿，问你钱藏哪儿？快拿出来！”
时寻眯着只眼，害怕得身体打颤，根本说不出话。
静地等待他力竭。当他乱甩动作频率迟缓下来时，其中人便抓准机会踹他脚。
时寻吃痛后退，手上棍子随他起跌倒在地。
他怯懦地目视前方，指尖紧张地深陷进干燥土壤。
踹他人步步向他靠近，嗤笑着：“他跑，他那份钱就你给呗。打个折收你三百，今天这事就算过去，怎
样？”
时寻胆怯地看着他，声低如蚊：“钱刚刚都给你们，朋友也给过你们很多钱，他自己都没钱吃饭，你们不能这样……”
听见对方出声，时寻忙胡乱抓住对方衣服：“别丢下……不是故意打架。他们直向朋友……要钱，还、打他，是想保护他才留下，是……错吗？”
他抓住身体微滞，片刻后才浅声道：“你没有错，你保护身边朋友，你很勇敢。”
时寻心口酸涩得到安抚，他试图睁开
“你没事吧？”
听声音，这人年纪只比他长些。
追逐脚步声愈发清晰，时寻缩动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那人靠近。
“你们干什！”
声疾厉吼喊划过头顶，随之而来是片混乱和慌张。
“艹。”声难听谩骂传来，“不说就给打！”
面对周围拳打脚踢，时寻反抗不得，本能地想伺机逃跑。
终于，他抓到机会。
他在破开缺口间疯狂冲出，眼前模糊却令他无法辨清方向，巷口颗小石子也能成为阻碍。时寻脚下滑，重新跌倒在地。
“哐当”声，是绝望声响。
毫无力道声音传来，引来巷内哄笑。
那人俯下身，凶狠地揪着他衣领拽他起来。
“哐”地声，时寻面部朝前地撞在坚硬水泥墙上，墙面上块不平整凸起压在他眉峰处，瞬间划开道血口。
血液顺着眼窝向下流淌，灌进他眼眶。
时寻被迫闭上眼，身体飘忽着晃，后脑勺又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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