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目光却没有放在她身上,而只是看着画船。慎妃画船可比明川好太多,船厢四角抹金铜飞凤,挂着银铃,红漆船身饰以凤尾云纹,富丽堂皇。
明川又看看自己灰扑扑乌篷船,悄声对言恪道:“你看她船,再看看咱们,这
明川慢慢意识到,“她是来偶遇朕?”
言恪含笑点头。
明川觉得不自在,道:“咱们回去吧。”
“皇宫都是陛下,要走也应该是慎妃走,陛下心虚什?”
“朕也说不好。”明川挠挠头,“兴许是不太同女子接触,朕横竖不自在。宫里只这个妃子便罢,倘若多些,怕是连朕平时玩地方都不能去。”
明川也笑,道:“咱们摘些荷花回去插瓶,摘些莲蓬也使得。”
“是。”
主仆两个忙活起来,不多时,摘桌子荷花莲蓬。明川衣袖掉在水里沾湿,言恪拿帕子给他擦,道:“日头快起来,咱们回吧。”
明川刚想应,忽然听见荷花深处传来缕歌声,时隐时现,听不真切。明川身上汗毛都起来,他抓着言恪衣袖,“不会有鬼吧!”
“不是。”言恪道:“大抵是哪个宫女在唱歌吧。”
时值盛夏,千秋池荷花眼望不到边,莲叶接天连日,层层叠叠满眼都是翡翠绿。微风吹来,荷叶摇摇摆摆,带起满面清香。
明川带着言恪,登上艘乌篷船,划开层叠莲叶而去。荷叶又高又密,几乎遮住人,荷叶下藏着游鱼被惊动,倏地游开。硕大莲叶近在手边,明川折好几枝,掐茎倒过来盖在头上。
明川把剩下几枝荷叶递给言恪,言恪反应瞬才接过去。明川看看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心事,怎恍恍惚惚?”
言恪忙道:“陛下恕罪。”
明川倚在小几边,身下铺着红毡子象牙席,他摆摆手,道:“只是看你这几天都不大笑,你要是有心事,愿意说就说出来听听。”
言恪就笑,笑完就道:“陛下若不想看见她们,禁她们足就是。”
“平白无故怎禁她们足?”
“刺探圣驾是何罪名?”言恪道:“当时国师给安国公不就是这个罪名?”
明川点头,“有理。”
说着,慎妃画船已经近前来。只见船头立着架屏风,慎妃隐在屏风后面,不见其人,只问其声,好出犹抱琵琶半遮面,别有风情。
言恪起身站在船头上看,歌声越来越近,已经依稀能听清楚唱词。
明川催促道:“是谁呀?”
言恪顿顿,“似乎是慎妃娘娘。”
“原来是人呀。”明川抚着胸口,“她做什吓?”
言恪无奈道:“她是您后妃,怎会吓您呢。”
言恪摇头,“并无心事。”
“不想说就罢。”明川道:“你看这千秋池景色,怎好辜负?开心些吧。”
“陛下总是很容易满足,春花秋月,瞧见什都开心。”
“人活遭,何必总是要为难自己?”明川道:“朕不像平民百姓那样为衣食发愁,也不像张心远那样机关算尽,更不像徐成玉父子相悖。作为皇帝责任国师替担,平日里还有你在朕身边陪朕说话解闷。”明川笑道:“再不高兴,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言恪笑笑,“陛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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