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世离开很久,明川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他觉得心上忽然空块,不知道该拿什填补。
明川当年离开京城时候,是抱着再不相见决绝,他做这个决定,几乎叫他全身骨头打碎重塑。
在他觉得好不容易已经脱胎换骨之后,容商偏偏又出现。明川问自己,第二次离别,你还下得决心吗?
容商走之后,院子都好像寂静不好。明川也没心思听曲儿说书,每日就只是自己同自己玩,玩累便睡觉,时不时发会呆。
无世看在眼里,觉得不好。该不会小皇帝叫自己番话说魔怔不成
“什意思?”明川道。
“就是字面上意思。”无世道:“你就安心养病,容商他不会回来,你也不用在为他烦恼,在这里怎着都不痛快。”
明川喉咙里哽生疼。
无世见他沉默,不由得问道:“你明明就很想他,为什不愿意跟他回去?在印象里你可不是个会为难自己人。”
明川压下眼中泪意,道:“回去又怎样?变不成他喜欢样子。就这样还能给彼此留点体面,可不想经年以后大家回想起来,都是不堪模样。”
“你眼睛还没好,不能喝酒。”
明川冷笑声,“哟,无世大师不是哑巴吗?怎又能说话。”
“医术高超啊。”无世被挤兑也不生气,在石桌旁坐下,问道:“什时候猜出来?”
其实是方才闲着无聊琢磨出来,但要是明川如是说,就会显得他很好糊弄,于是明川只是冷笑声不言语。
“你难道不想问问,容商去哪?”
容商说走,就真点不拖泥带水。
明川觉醒来,身边伺候就换人。他坐在床上,白绫蒙着眼,头发还有些散乱,问道:“萧随呢?”
“他,他走。”说话人声音稚嫩,是个年岁不大青衣童子。
明川沉默着在床上坐很久,青衣童子准备百八十样萧随离开理由,可惜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明川什都没问,他只是说:“准备洗漱吧。”
明川撑着头,避开无世目光。
“可你们相处这段时间,你明明就很开心。”无世问明川。
明川没有答话。
无世轻叹声,道:“自你离开之后,他变很多。同他在起,未必会比你漂泊思念更难。”
明川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明川心里跳乱拍,道:“没问。”
“没问又不是不想问。”无世道:“在外这久,你倒是学会死鸭子嘴硬。”
明川不说话。
无世施施然撩撩衣袖,道:“容商不会回来。”
明川心脏猛地缩,像是被人攥住般,有些呼吸不过来。
用过早膳,明川坐到水榭里,摆弄只九连环。青衣童子虽然不敢离开明川身边,但也不敢出声打扰。明川无所事事想,看看人家才是个伺候人样子,哪有下人比主子主意还大呢。
他想着想着心里又不痛快,将手中九连环扔下,道:“茶。”
青衣童子连忙倒茶递上来,明川抿口新上来茶,却觉得太过寡淡,横竖不是个滋味。
“你找个人去四方客栈,在那里寄存瓶雪醅酒,你替取来吧。”
青衣童子刚要说是,另道声音忽然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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