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年那会儿火车站还能送站,张沉跟着程声起进站到站台,这是他第次进火车站内部,眼睛却目视前方带着程声找路,毫无丝好奇。
回北京火车是辆绿皮车,几截车厢被勾子拉在起,笛鸣就拉着车外乡人赶往首都。
程声这节车厢人很少,他位置正好靠窗,他个人吃力地把行李箱托起来扔进行李架,旁边有个小两口想挨着坐,那小两口中男人见程声刚处理好行李便见缝插针,指着另面中间位置问他愿不愿意换个座位。程声抬头看看这小两口,有些犹豫。
站台外面是张沉,他透过不大干净玻璃窗认真地看程声,他心知肚明这是他们最后面,于是也难得冲他隔空摆摆手。
程声侧头就是这幅场景,张沉虽然仍没什大表情,但摆手与再见已经足够宽慰程声,他瞧眼身边那男人,再瞧眼站台上张沉,有些抱歉地婉拒那小两口要求。
七月十六号那天,张沉果真准时出现在程声奶奶家楼底下。
程声只拎着个黑行李箱下来,他喜欢穿白色衣服,越是容易脏就越喜欢,他今天穿最普通短裤和白t恤,九十年代常见软布料,穿在身上没个型,松松垮垮地搭在骨架子上面。
程声到夏天就吃不下东西,天只吃顿饭都嫌反胃,最近体重直下,米八个子降到五十七八公斤,胳膊肘和膝盖上那几块骨头突兀得硌人眼睛。
他瞧见楼底下等他张沉,朝他打个招呼,只不过开口就带刺:“还以为你不来。”
张沉倒是无所谓他这语气,回他:“说话算数,答应来送你就得送。”
火车内部极嘈杂,人来人往声音,小孩哭闹声,列车员说话声音,但这些声音在程声耳朵里都好像突然消失般,他看着窗外被留在站台上张沉,孤零零,心里传来阵莫名钝痛。
张沉站在来来往往站台旁,有些突兀,他很高,不像程声那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似吊儿郎当,张沉干什都显得真挚,哪怕像现在,只是在窗外站着朝他摆摆手,程声也有种张沉是在真舍不得他错觉。
尖锐鸣笛声把程声从期待中拉出来,火车慢慢开动,程声看着外面人缓慢倒退,这才有种他真要离开错觉。
他把上半身都趴在玻璃窗上,努力和外面人摆手说再见,人在离别时变得很宽容,外面人
程声勉强笑下,他快要走,什要求都敢提,竟然把自己行李箱把手递给张沉,问他:“能帮拉行李吗?”
张沉没意见,顺手拉上行李,挨着程声旁边,和他起往火车站方向走。
他们走将近个小时,有搭没搭地聊天,程声似乎适应这座小城氛围,难得句都没提他那些个引以为傲却让别人觉得晦涩难懂玩意儿,只跟张沉聊聊下年高考事,还贴心地给他介绍大圈北京高校。
可张沉却显得心不在焉,聊着聊着就从兜里抽出烟来点上,边托着程声行李,边吧嗒吧嗒抽着。
这路上程声看他好几眼,张沉动作让他不得不联系到舍不得这件事,程声觉得张沉现在做事就像在舍不得什东西,但程声不敢这样胆大妄为地往自己身上猜,只是如同往常样和他东掰西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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