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员把钱扔给他,骂道:“有钱闲得慌!”
就反悔,脱口而出:“再退吧。”
售票员终于肯抬头看他眼,眼里写着“你有病吧”,嘴里说出来话还算客气,“这会儿也得收退票费。”
程声说句“行”,等着售票员把余钱找回来慢慢挪出队伍。
他朝外走,漫无目在火车站外围绕两圈,在门口烧饼摊上买个烧饼,蹲在马路牙子上毫无形象,吃得嘴烧饼渣。他囫囵吞枣地吃完个烧饼,发现这团面团还没堵上心里往外涌酸劲,又招呼老板再加两个烧饼。
这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天上颜色往紫挪去,正好推过白天里灰蒙蒙天,程声在这片由紫转乌天幕下抓着两个油滋滋烧饼往嘴里塞,塞着塞着心里酸就全变成眼泪往下止不住地淌。
老程总说读书人要体面,可以油滑可以惺惺作态,但不能脸穷酸样在外面丢人现眼,他要是瞧见程声挂着脸眼泪蹲在火车站东边马路牙上啃烧饼这模样,非得气得当即脱下皮鞋往他身上抽个百八十下不可。
吃完仨烧饼,程声还是返回售票大厅,重新找队排上。
这次又排将近小时,等轮到他时,售票员正好扭头和旁边同事问事情,她看还是刚刚那个买票就退小伙子,“喝”声道:“还买?还是明早去北京那趟?”
程声点点头,递过去张百元票子。
没成想售票员刚把打好车票给他,程声连票都没接就脱口而出:“再帮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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