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使爸脑羞成怒,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把鞭子,啪地声抽在大爷脊梁骨上,怒瞪着眼,对围观学生喊:“程知秋歪曲历史、篡改课堂教材、私藏私译外文反动书籍,在场所有学生都是明晃晃证据!你还不知罪?”
周围立刻爆发阵欢呼应和,人群中全是尖声“斗他”和“认罪”。
可最后认罪却是爸。十年后某天,他跪在大爷家门口,像个不知疲倦机器人下下磕头,磕得额头流血发脓还不停止,口中永无休止地念叨:“是罪,是罪……”
这些不能提及故事在某晚从大爷口中如实托出,他拉着手,语重心长地对说:“声声,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怨恨你爸,而是希望你时刻保持颗警惕之心,警惕别人同时也要警惕自己。”
可那时只有十五岁,从他那双深陷眼睛里看到种豁达与释然,却怎也无法明白其中道理。甚至连脑子也不愿多动,转头就跑出院子,约秦潇常欣起看场电影。
力。
可就是这样个人,居然希望心无旁骛地做研究,像大爷那样心意做研究。
还要说说大爷,他是个古板书呆子,永远戴着副厚重黑边圆框眼睛,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对所有学生视同仁。但这样个从不会脸红脖子粗老古板,居然被学生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他们踢大爷脚底凳子,看他在空中奋力挣扎,像个溺水旱鸭子般可笑,哄笑着在他身上踹来踹去。
他学生还拿鞭子抽他,扯着嗓子对他叫嚣:“你知罪吗?”
大爷憋红脸,不说话。
那天们仨窝在起看部带有情色意味爱情片,浑身燥热却无处可排,不知道自己身体里那股热源名字与来处,更不知道它归处,它像只被禁锢怪兽藏在心里,等待个合适时机冲破身体。
那时还不知道自己是什,只以为自己不正常,不再敢看屏幕里男演员,拼命压抑。秦潇见望着屏幕不自在地盖着裤裆,以为对丰腴女演员想入非非,黑暗里朝挤眉弄眼,特意避开常欣,凑在耳边说:“看傻啦?那是骚动荷尔蒙,是欲望,欲望啊!”
懵,欲望是什?是荷尔蒙?是本能?是好奇?还是爱情?
找不到任何合适词解释它,直到这
那帮学生看他快要断气更加快活,几人轮番踹他,叫嚣声音更大几倍:“你知罪吗?”
大爷紧紧闭着眼睛,依然语不发。
爸就是在那时从门外冲进来,他表情比那些学生兴奋得多,猜他从小被大爷按在桌板上学习记下仇,见面便兴奋地给自己大哥当头脚,在他脸上留下只污黑鞋印。
其他人眼睛放光,激动地望着爸。爸兴许受感染,再朝大爷脸上猛踹脚,像传记里英雄样威武,他挥着胳膊大喊:“你知罪吗?”
听到熟悉声音,大爷缓缓撑开肿胀眼皮,看到来人,他毫无波澜眼珠轻微晃动下,紧接着大笑着朝爸喊:“如春,有什罪?有罪是你!”他胳膊被反绑在背后,不能动弹,可他像平日里做研究那样固执,艰难地扭动脖子环绕周围,朝众人疯狂大笑:“有罪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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