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声没挪位置，很认真地说：“
在给你挡雨。”
想
想，他继续说：“这辈子哥哥保护你。”
砰、砰、砰！第二棍、第三棍、第四棍……
直到这排木桩彻底倒下。
轰！远处忽然传来
阵爆破声，紧接着是无止境
轰隆声，整个城市都要被震得地动山摇。
张沉拎着钢棍，和程声同时看向远处声音来源。那座在云城屹立半个多世纪巨大烟囱在这阵巨大轰隆声里慢慢歪斜，沾满黑烟砖石块像,bao风雨样随着爆破凶猛地下落，最后回归地面。
天空上方忽然飘起小雨，张沉走到程声旁边，扔钢棍，咣地声倒在他身边。
绝笔，并不感到害怕。他刚想把这张纸条塞进口袋，琢磨着找时间烧干净，可不知哪股力量忽然落在他身上，张沉受指引，鬼使神差把这张纸条翻过来。
纸条背后有排铅笔写小字，模糊不清，被橡皮狠擦过样子。但主人用橡皮劣质得厉害，怎
擦也没法把已经写下字彻底抹去。
张沉凑近这张纸条，字字艰难地拼凑着上面难以辨认小字，他盯几乎五分钟，字字地看，才认出这张纸条背后写什。
上面歪歪扭扭字迹是：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妈妈已经获得永远自由。
想到这里，张沉忽然笑，他举起手里那根沉甸甸钢棍，挥动着刚痊愈没多久手臂，用尽全力砸向妈妈墓碑。
两个人在爆破声中平躺着，起望向飘着小雨天空。
震耳欲聋爆破终于停下，程声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在雨中慢慢爬起身，手扶着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腰和腿，吃力地点点爬到对面正对着张沉头顶位置停下，缓缓俯下上半身，倒着看他脸。
张沉也在看他，脸上积存着天上不断落下水迹。
看够，程声伸出只手把他脸上雨水拂去，让自己上半身挡在他面前，为他挡雨。
张沉目视上方，只看得到程声胸口，用手戳戳他，问：“你干什？”
墓园里传来道巨响，十几年来遭过风吹雨打石碑早已不堪重负，在挨下第棍时就屈服地裂开道巨大缝隙。
张沉对墓碑说：“终于能放你走。”
砰、砰、砰！钢棍和石碑巨响在这座荒芜墓园里接二连三响起，张沉砸下第二棍、第三棍、第四棍，直到把这座墓碑彻底砸塌，又抬脚在这堆破石块上轻蔑地踢几脚。
接着他转身走到和墓碑并排立起木桩前，望着这排破败木头桩子，这些木桩上鲜红漆早已在十年间掉落得差不多，露出里面大片大片本来原木颜色，歪斜着站在本就算不上牢固土地里。
张沉在空中再次扬起胳膊，砰地声用尽全力砸向这排自己亲手打下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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