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面,用钢笔
不过还是决定亲笔告诉你。
在你高二春假后返校日,抵达燕城,决心为你写封信。措很多次辞,手边堆满许多张只才开头便被废弃纸张。每当看到那些残缺信件,看到那些酸涩笔触开头,便会无数次想起自己当时梗絮纷乱不宁心绪,以前看不得,于是将它们封进同纸信封。
如今虽仍未敢说完全坦然,但至少已拿出自己为数不多全部坦诚。
阿回,从前曾次次卑劣地想过,你或许终有天会知晓心意。后来又觉得自己运气终究不好,竟被你以那样方式知晓,自苦不已。但转念想想,或许所有运气都用来遇见你,倒也划算。
后来,你说你也爱。
虽然你不会知晓,但不必遗憾,阿回,其实并未缺席你夏日。
那个恋慕你个世纪人
书于寂静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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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安,阿回。
不亮路灯,嘱咐你夜路不要走那个方向,但那却是自己据守港湾。从机场开车过去,到时候通常很晚,你住学校般不会来此,很多次那扇窗户都是暗下去,偶尔亮起,便猜测那是不是你读书夜灯。
程恪行是只敢在暗色中窥伺懦徒,所能做到全部就是靠坐在车里出神,并赶在日出前原路返回。
有次到时候你灯依旧是暗,走到那盏路灯下,突然收到你通话请求。
永远也无法向你形容那刻感受。茫然,惊讶,忐忑,下意识地将手机铃声静音,抬头看向你窗台,你就站在那里,阿回,忍不住立刻后退藏入更暗阴影中,但心里却也同时在可耻地期待,或许你能不经意低头,看见。
但幸好你没有。
昨晚做场梦。
梦里又回到你小时候,家里人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便来请教。
但其实也不知。
回头看你,你却突然是长大模样,笑眯眯地也在看。
应该叫你什好呢?
这是你第二次在北方过冬,上次你说,燕城冬天要比江城暖和许多,认为这个定论下得或许稍显草率,特别是在有预感这即将成为你延长回家期限借口之后。
但燕城冬日确很美,下次赏雪,希望们可以同去。
你刚才给发来张照片,是留在燕城信。
你终于看到最早那封,还没有拆开,先来问为什这封厚度那与众不同。
没有回答,只是叮嘱你不要拆开,但想你会看穿口是心非,并且善解人意地装作确未曾看见。你总是那好心,会为随年岁增长愈加嘴硬留足面子。
看不清你脸,阿回,但能想象到你笑。你根据听筒中风声问此刻是否站在花园里,你向讲起这周生活与教授在课上讲笑话,然后你说你很想。
阿回,总是很想你。
年幼失怙失恃,少时曾无数次盼望人生像本书,可以追寻目录索引直接翻到最后章。
你来到身边之后,愿望未改,但如果真可以将那纸薄薄目录摆在面前,想只可能次次回到过去,去到遇见你那个雨天,抱着小小你再走次雁清山千六百八十级山阶。
迟来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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