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沈清野说完，奚闻抬起脸望着前方，瞳孔有
瞬
震动，慢慢地，有水汽聚拢在眼窝，面部肌肉却没怎
牵扯，是种很平静地哭泣，眼神没有焦距，落在处空茫地方。本来到这里应该结束
，他嘴角却徐徐抿出点幅度很小笑，然后低下头，积蓄在眼内水汽变成两颗浑圆泪珠滚落下来，啪嗒落在地上。
沈清野很久没说话。
那种后怕和庆幸把握得很好，尤其是最后带笑落泪，给人物情感增添厚度。
眼泪落地后，奚闻缓缓，用手背擦擦眼，然后抬起脸，他笑笑说，“沈老师
太熟悉场景。沈清野从前不抽烟，那时为逗他，自己喜欢将烟圈喷在他面上，看他因为不适应而侧脸，有时会轻轻咳嗽，面颊泛红，灰色烟雾徐徐弥散……
沈清野往桌上烟灰缸里点点烟灰，抬眼看他，“怎？哭得出来？”
奚闻抬抬手，揉揉已经憋红肿眼，“没有，
们别耗这，你白天那辛苦，明天还要早起拍戏，今天就这样吧。”
沈清野淡淡地说，“没事，你慢慢酝酿，等你。今天耗是耗，明天耗也是耗，明天片场那多人，你更紧张，更抓不好情绪，拍不下去，白挨韦导顿骂。”
奚闻低垂着头，不吭声，过好会儿才说，“行，那再试次。”他深呼吸下，重新站直。
到皮肤很凉，也可能是他掌心太烫。奚闻从恍惚中回神，调整下呼吸，从抓着手腕上移改为紧紧抓住沈清野上臂，身体主动贴近，就像电影里说样。华旸孤身犯险来救他，他纵使忧心责怪，见到他却掩饰不住打心眼里蹿升欣喜和依赖，抓着他，是溺于深海人在见到生机与光明时本能。
沈清野有些讶异，但很快反应过来，甚至有些赞许。他眼神变得内敛而温柔，说话时却是克制。华旸本就不是张扬人，电影镜头前表演也需要比生活中收敛许多。
整幕戏下来，都演很顺利。
只除最后场哭戏倍受折腾。
奚闻已经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去买洋葱和滴眼药水。
“要怎配合你？”沈清野问。
奚闻笑笑，“不用，你坐那儿看着就行。”
沈清野说，“那给你从车上那儿搭两句词？”
奚闻点点头。
二人问答过遍词。
他不能哭得太厉害，因为远不至于。沈清野说在拍这种近景镜头时，演员眨眨眼都很明显，他如果哭得太厉害会显得假，也不符合情境。他只需要点点感伤和两滴眼泪，华轩只是突然有点委屈和劫后余生后怕罢。
沈清野给他讲戏讲半天，二人从八点排练到快十二点，已是夜阑人静，白天又拍整天戏，沈清野面上也染丝倦意。
奚闻还在酝酿情绪，沈清野拉开窗帘，推开点窗，坐在窗边白色座椅上，放松地后靠着，双腿交叠，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根红塔山，点着，咬在嘴里，隔着烟雾看他演。
他坐在窗前，身后是浓黑夜幕伴着星月交辉，月光在他面上和肩上落层茸茸金子般细碎光芒，烟雾从纤长指尖末端袅袅绕绕，停留在眉眼和发丝处，流而不散，就像幅静态美人画。
奚闻眼神滞，突然放下手，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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