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闻愣。
沈清野强捺下情绪,“奚闻,这并不好玩。”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撕破脸皮,这已经是他留下最后体面。沈清野表面大度,实则敏感又自尊,他可以容忍朋友些脾气和任性,但仍有些原则性问题不会让步。
“嗯,你这样确挺混蛋。”姜信文听他说这事时,掩不住大笑,“不过像你做得出。你要死皮赖脸地去道歉吗?”
奚闻碾灭烟头火星,眉眼冰冷,“道歉,说对不起,他还想怎样?”他神色烦躁,“他又没真得被怎样,犯得着这样吗?好像这个坎过不去样,也够低声下气。”
拳风呼啸着擦过耳侧。
沈清野满面,bao怒,瞋目切齿,脸上肌肉都绷紧。
奚闻没见过这样沈清野,吓跳,可看他盛怒之下也没舍得真碰到自己,又有些得意,他双手高举,“投降,道歉,是不对,你别气。不过你瞧,你也没真吃亏对吧。”
沈清野收回手,手臂青筋鼓起,粗糙树皮擦破肌肤表层,血从手上点点滴落,落在人行道上铺石砖,鲜红刺目。
奚闻看他手伤,心里咯噔下,知道真把人惹急。抓过他手查看伤情,所幸只是些皮肉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不算严重。奚闻心弦微懈,二人挨得近,奚闻突然嫌恶地将头撤开点,“你身上都是那个男孩味道,太甜,甜得恶心。”便改握住手腕,拉他上车,“们先回去,你洗个澡,换身衣服,把伤口包扎,再闻会儿就要吐。”
姜信文知道他情绪正激烈,什都听不进去,也懒得教育他。姜信文和奚闻不样,父母只是工薪阶级,虽然不算衣食无着,但也就勉强能混口饭吃,他跟奚闻玩在块儿,是求同存异下结果。
奚闻有些二世祖脾性,不算很过分,表面与人相处毫无问题。但相处久就能看得出,奚闻这人自私冷漠,缺乏共情,喜恶极端,在深度结交及爱与被爱这个层面上指数为负。
医院里消毒水味道刺鼻,到处都是惨白颜色,在住院部走道上待两天就好像下过完几辈子,各家生死悲欢总是同时上演。
拿着检查报告,从值班医生办公室出来,沈清野面色沉重。
在走进病房前,停停,对着门上长条玻璃调整表情,才推开房门。四人病房相当吵闹,隔壁病床探访带小孩来,咋咋呼呼,在病房里跑,头扎进沈清野怀里,小孩捂着脑袋抬起头,看到沈清野,咧着缺颗门牙嘴笑着叫声哥
却拉不动,沈清野抽回手,面容阴沉,那男孩话还在他耳边晃荡,让他觉得这场闹剧可笑荒诞,又深觉厌恶。
这样行为做派,实在超出常规。奚闻把人当作件物品,可以买卖戏耍,仗着点权财胡作非为,随心所欲,不用管会对别人造成什影响。和沈清野素来道德观念相差太大。这不是会对朋友做出事,奚闻点也没把别人看得和他样平等。
沈清野闭闭眼,眉骨下压,掩下半神色,“如果是刘然他们,你会这做吗?”
奚闻皱起脸,“犯得着为他们花这种心思吗?”
沈清野嘴角嘲弄地轻扯,睁开眼盯着他,“那有什不样?因为反应会比他们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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