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舌发出轻巧响动,沈清野侧眼看去,满室白蒙蒙雾气中显出个清瘦轮廓。
他关水,拉开玻璃移门,扯毛巾擦身,“你怎进来?”
奚闻仿佛神游般走到洗漱台前,弯下身,取点冷水扑脸,“你洗你,不用管。就是下有点难受。”
“受凉?”沈清野走过来
沈清野呼出口气,累通,酒气才上头,脑子有点发懵,抬手解开衬衣顶上两颗扣子。
奚闻慢腾腾跟进来,门关上后,转身带上门上防盗锁。
沈清野拿酒店玄关摆水,旋开瓶盖喝小半瓶,然后才问,“你明天就走吗?”
奚闻脱鞋,摇摇头说,“不走,没什急事,再陪你们几天,你们不是也快吗?”
沈清野放下水,“也就这周。”
桌人都倒,就他还稳着,眼神清明,拿着塑料杯子,小口小口地浅抿。
韦导坐他旁边,喝高,搂着沈清野肩,先是诉说这部戏拍多不容易,后面开始骂人,骂制片人搞事,骂投资商插广告,骂拍戏到半弄下三滥玩意儿副导演,骂现在演员身娇肉贵,远没从前敢拼敢冲……这段时间着实不容易,心里早积肚子牢骚要宣泄,韦成歌拍戏以来瘦不少,精神也憔悴,骂完通,又喝半杯黄酒,感叹年纪大还是应该在家里养养花逗逗鸟,又不缺这点钱,不应该出来找罪受,吃力不讨好。
沈清野就直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很偶尔地笑着捧他下,说能者多劳,可能有些人就没有闲下来命,再和他碰下杯,陪他喝点。
奚闻没和他们坐桌,他圈人敬完走完,原先位置被人坐,就自己随处找个空位坐下来,旁边是剧组摄影师。奚闻没怎喝酒,现在也清醒得很,远远看到主桌那儿团乱象,就托着腮像看戏,没看会儿恰好和沈清野隔空撞下眼,沈清野冲他眯下眼睛,比个口型,好像在指责他隔岸观火,见死不救。
奚闻抿唇笑起来,又施施然剥只小龙虾吃,才走过去把摊在沈清野身上韦导扶起来,“韦导,差不多啦,们送你回酒店吧。”
“那等你拍完好。”奚闻无所谓地说。
沈清野身上股烟酒气和烧烤味,感觉浑身不适,边脱衣服边向卫生间走去,“先去洗澡。”
奚闻在脱外套,没转过身,点点头说好。
狭小淋浴间中水汽弥漫,沈清野闭上眼,热水倾泻而下,打在脸上,水花晶莹四溅,玻璃上笼罩白雾,水珠滑下鼻梁,从鼻尖滚落,碎成六瓣。
泡沫旋转着冲入下水口,皮肤被烫得发红,手抵在冰凉瓷砖上,有热水顺着紧抿唇线渗入。
韦成歌当然不答应,糊里糊涂,醉酒人不讲逻辑,金刚怒目地撒会酒疯,要两个人合力才能把他制住。
阮风坐在旁边,刚刚也被韦导骚扰得苦不堪言,听他骂人都听出身冷汗,生怕被有心人听去秋后算账,现在总算得救,长舒口气,很热情地招呼,“你们走吗?跟块儿吧,带你们回去,助理没喝酒,可以开车。”
几个人同意,挤辆车回去。
其余些剧组人员住地方离片场很近,就三三两两结伴走路。
到酒店掏房卡把人放下,再回房时简直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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