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苫取下绑缚长发头绳,将脑袋向后仰靠在贴布纹纸墙上,若有所思:“小时候总是见到外婆伏在案边,对着些只有文字记录书籍和五花八门花纹原型,尝试在纸上复刻失传已久乐器构造。比起其他小孩儿童书籍,那些可能是更早启蒙读物,后来再大些,有时候也会试着和外婆做同样事。”
沈玉汝念书时是专门学提琴制作,但沈苫学要更杂些,除提琴,他还花很多工夫去研究其他样式乐器,并且非常热爱复刻那些浸染着洛可可繁复装饰风格古典拨弦乐器。
“不过也就是上学时候才会做那些。”
中学时同龄人都在操场上踢球,沈嘉映却像个怪胎样
依照世俗常理,这种话不能随便开口,必须是建立在二人拥有定成文或不成文具有定契约束缚社会关系时,才有可能向对方做出这种承诺。
但沈苫刚才语气却足够诚恳、平静,让秦峥没来得及生出任何旖旎期待便第时间发觉,比起“分享”,沈苫更像在“托孤”。
但他想托付给另个人照顾到底是沈玉汝还是秦峥?
“你想吗?”沈苫再次问道。
仿佛只要秦峥想,他就能立刻给沈玉汝打电话,让老太太去把二少爷名字登记到他们家。
不多愧疚感也随之全部消散。
但也是上次回家后沈苫才知道,原来沈玉汝当时不仅没有丢掉他“垃圾们”,还样样拿出来为他分门别类全部整理遍,之后又完好妥当地收到沈苫房间和阁楼上。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沈苫到底还会不会回来,但外婆永远都会做好迎接他准备。
秦峥放低声线:“你外婆真好。”
瞧这酸溜溜语气,真是做作。
秦峥岔开话题。
“你喜欢画画吗?”他问。
沈苫眉头微微动动。
他嘴唇轻颤着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但最后还是无声地叹口气般,重新展开笑颜,自然地回答秦峥问题:“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习惯吧。”
作为制琴师,琴身轮廓与琴身上或繁复或简约线条与花纹都需要制作者笔笔勾勒之后再刀刀雕刻在木材上,沈苫必须要会画画,而且他还要懂得鉴赏那些别人看不懂各种主义,以便未来不知何时为自己所用。
沈苫本不想搭理他,但不知怎又忽然改念头,他转头看向秦峥深色眼睛,字顿道:“如果你想,她也可以对你很好。”
沈玉汝好不是那种春风化雨无微不至关怀,恰恰相反,沈苫几乎被她放养长大,成长路上有很多道理全靠自己摸索着学会,但每次——他人生中每次巨大转变时期,沈玉汝总会恰到时机地出现,三言两语点拨外孙两句,在给他小小世界带来深远震荡后,又静静微笑着转身退回到老宅那面工作台之后。
在用爱和温情包裹着太多无奈磋磨世俗家长中,她是位很好引导者;而在那些总是保有边界距离感引导者中,沈玉汝又是位时不时会让人感到窝心、很好很好家人。
沈苫很庆幸她是自己外婆。
而他现在对秦峥说这句话,就算只是从字面意义上来辨析,似乎也是他可以、也愿意把外婆对自己爱分给秦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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