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与文先生在有间茶楼见面,这是京城最大茶楼。二楼雅间,隔着道帘子,依稀能看见帘后人影。
“文先生,”燕王急匆匆,连惯常寒暄都省。
帘后人摆摆手,道:“世子事已经知道,王爷节哀。”
燕王深深呼出口气,道:“先生神通广大。”
文先生道:“如今京城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
陆商眯眯眼,“你可知道,在王府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问出来,你完全没有必要这嘴硬。”
姜善眼睛泛起些波澜,但是他依旧没有说话。他怕陆商套话,怕自己不自觉说出什不该说来。
“那条路通往个叫清竹轩院子,院里住着端阳男宠。”陆商目光直放在姜善身上,姜善低下头,权当没听见陆商话。
陆商耐心很快告罄,他声音冷下来,“你可想好,北镇抚司是什地方,诏狱大刑你受不受得住!”
骤闻端庆身死,燕王府上下哭作团,燕王妃几番哭死过去,燕王内心也悲愤交加,他向陛下请命彻查此事,陛下却把这件事交给陆商那个毛头小子。陆商连让他见见那几个嫌疑人都不肯,如何是真心为他儿找出真凶。
里颤颤,挪开眼。
燕王世子身死这件事很快传沸沸扬扬,与此同时,陆商拿十几位王孙公子事也传遍京城。陆商前脚进北镇抚司,后脚各家施压就到。
直拖到傍晚,陆商顶着压力,拿人个都没放回去。
姜善被单独关在间牢房里,入夜阴冷不得。他在角落里坐着,脑袋乱糟糟,边想着陆商是不是冲云献来,边又想端庆怎就莫名其妙死。
忽然,姜善听到阵脚步声,他站起身。只见牢房外面,两个锦衣卫提着灯在前头开路,陆商身影渐渐显露出来,他身着描金飞鱼服,身披曳撒头戴大帽,气势凛然不可犯。
燕王有些焦急问,“那先生可知这到底是怎回事?
燕王心里气回怒回,悲怒交加之下险些晕厥过去。他身边个长随连忙扶住他,取出药喂他服下,边扶他坐下,边给他顺气。
“王爷,依小看,这件事不是这简单。若王爷真想为世子讨回公道,不如去问问那位文先生。”
燕王心念动,长随所说文先生是位高人。燕王从未见过他真面目,只在茶楼与他隔帘见面。前不久燕王奉命赈灾,这位先生没少为他出谋划策。
燕王连忙吩咐长随,“是该去见他,你去备份礼,先去请先生,随后就到。”
长随领命走出房间,摸摸衣袖里厚厚银票。只是说两句话,这些银子就归他。
陆商摆摆手,那两个锦衣卫放下灯下去。他站在牢房前看着姜善,目光之中毫不掩饰自己打量。
姜善见他如此模样,不自觉气势就落下来,隔着道牢门与他相对,心里十分不安。
“没有杀燕王世子,”姜善为自己辩驳,“你也看见,只是推他把,那时候他还好好。”
陆商听这话也没什反应,他双手负于身后,只用那双幽深眸子看着他。忽然,他问道:“你遇见那条路,通向哪里?”
姜善愣,眼中有些惊疑不定,嘴巴却紧紧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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