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似乎察觉到有什
不对劲，对面又焦躁地说
些什，可是徐皓听不大清。
他
世界全黑。
灵魂像是上帝在剥栗子
样，“啵”声从肉体中剥离出来，紧跟着意识陷入彻底无知觉黑暗中。
直到死亡那刻，徐皓也不知道这个电话究竟打给谁。
记忆最后，是手腕上手表停在19点57分。
2017年8月23日，是他过完二十六岁生日第5天。
可笑是，几天之前，他决心回国，还以为他人生才刚刚开始。
意识涣散之前，不知是什支撑着，徐皓把嘴里血水吐出去，然后咬住牙，吃力地从口袋把手机掏出来。
手哆嗦着，抹满屏幕都是血，眼前开始发花，什字也看不见。
徐皓凭着最后点连贯记忆点开手机通讯录，从里面随便点上个名字，号码拨打出去后，他手上鲜血滑，手机顺着掉到徐皓脖子位置上。
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只见个巨大货车车头就那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挡风玻璃前。
那瞬间，徐皓脑子里只朦朦胧胧地出现个念头，他想，怎会呢？不应该啊。
瞬息万变，在还未意识到发生什时候，巨大撞击声轰然响起。
徐皓是在后座，他两只手下意识撑在前面，但是在外力巨变影响下完全起不到支撑作用。两辆车高速撞击惯性让他整个人被甩到前面，出租车被大货车整个挤压又掀过去，气囊爆开，车体深陷变形，整个出租车内瞬间天翻地覆。
出租车司机早已在最初撞击之前就已经喊得声嘶力竭，但两车相撞直接给他扼住喉咙，声音戛然而止，末尾还有点变调样子。当车体第下落地时，司机已经没声，徐皓整个身体卡在车顶棚上跟着车巨震，汽车翻卷着从个坡度上滚下去。
———
可是没力气再捡，徐皓眼前都黑。
那个号码响没两下就被人接起来，对面那边迟下，不知怎没出声。徐皓硬撑着最后点意识，用虚弱极小声对着空气念几个字，“告诉……别、别……”
徐皓说话时候哽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有这多话想说，最主要还是想让自己爹妈别太难受。本来想给二老送个惊喜，招呼都没提前打过，这突然就戏剧化要奔丧，喜剧都演成恐怖故事，搁谁谁受得啊？
可是他无力发现，自己真什也说不出来。
电话对面总算是出声，个男人声音，隔着电话问他，“徐皓？”这问，半天没听到回复，又换上副很不耐烦语气，“说话！”
尘埃落定后，在仅能看着外界点灯光车内，徐皓半睁着眼侧卧着夹在车里，大脑还有点意识。
有意识，但是他没办法呼吸。烟尘呛得他喉咙咳下，这咳撕心裂肺疼，嘴边上血沫子开始往外涌。
徐皓被挤在个变形空间里，他头抵在车顶棚位置上，胸前被块铁皮整片刺入，没用得几秒钟，上身衣服已经变得黏黏糊糊。
那血浆漫出来时候还发热，在空气里,bao露阵，又迅速凉下去，不多久，身上就像是糊块湿抹布样难受。
荒唐感觉漫上来，徐皓从来没有这刻清楚地意识到，他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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