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睁开眼睛。
某刻风像瓢水样泼过来,把脑子里那点棉花浸得很沉重。徐皓看向闫泽,那顶厚重帽子和臃肿军大衣不再显得可笑,在徐皓酒气昂然视线里,逐渐与环境融滩成体。闫泽点燃烟惯例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间,这两根手指修长有力且干净,火光在他脸上与阴影伴随摇曳,背后是无尽黑夜和荒原。
生活如同把锋利刀,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毫不留情地给记忆凿出个口子,从那破裂碎缝中,会看到个人。
是有人在新西兰某个已经被遗忘小镇上坐着,同样指骨分明左
徐皓用小指头把车钥匙从口袋里勾出来,起身和闫泽俩人前后脚去开后备箱。闫泽随便拿抽纸擦两把手,从后车厢翻出两瓶茅台来。
徐皓还以为闫泽出门只带洋酒,没想到茅台都有,时间被牛逼地不知道说点什好,见闫泽两瓶都得拎走,忙拦下,“瓶够瓶够。”
再坐回到篝火旁,茅台里面自带两个小酒盅。徐皓给自己和闫泽各倒满杯酒,俩人砸吧着嘴里肉味,也没什闲话,碰下杯仰头干。
吃差不多时候,酒劲儿逐渐上来,那头裹在土味十足大帽子里,闷出点汗,即使发红脸被冷风激,也不觉得有多冷。
徐皓仰头又喝杯酒,火辣辣液体顺着喉咙灌下去,大脑像是被填充上棉花。
徐皓回头看,狗就紧跟在他身后,耳朵竖得笔直,正在试图拿狗爪子拨愣徐皓,看样子还没被摸够。
徐皓又伸手揉把德牧狗头,说,“像?看像你吧。”
闫泽还没说什,男主人把个简易烤肉架扛过来,钢棍上两根烤羊腿被简单切片。
男主人给徐皓和闫泽人分把短刀和盘子。
徐皓接过刀坐下,高原草野夜晚荒凉又粗犷,胸腔子里都灌满冷风。
夜空邃得如同海底,星河带就在头顶上。
徐皓放下酒杯,临时想起什事来,吐着酒气跟闫泽招呼,“嗳,那次去Tekapo,你说银河就跟天上撕个口子似……你说渣子那什……”
闫泽双手松散地撑在身后,嘴里酒气仿佛出口就会结冰,“……Tekapo?”
徐皓摆手,闭着眼睛陷在记忆里,试图继续说下去,“唔……不是Tekapo?可能是南岛别地方,总之你说……”
闫泽从口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微皱起眉峰带着丝思索和困惑,然后就着火点烟,含含糊糊地吐出烟气来,“你没跟去过新西兰。”
旁边德牧很乖,看见肉馋归馋,不会往上扑。但男主人顾忌到客人要吃饭,凶巴巴地要把狗往远处赶。闫泽抬手拦下,说,“等等,喂它根。”
男主人特别错愕地回头看眼闫泽,那意思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浪费人。
徐皓看闫泽弄下来条羊腿往狗跟前扔过去,那狗下子扑到羊腿上,吃得狼吞虎咽,徐皓被那狗飞速摇摆尾巴逗乐。
他和闫泽也开始用短刀往下片肉吃,这种吃法有种非常原始美味,烤羊腿肉质鲜嫩,撒上孜然,香到骨子里。徐皓吮下手上油沫,说,“这地方来点烈酒就美。”
闫泽举着两只沾油手没地儿擦,跟徐皓说,“车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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