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问张旭升,“你指什?”
张旭升说,“你知道你心脏曾经停跳三分钟吗?”
徐皓看着他们。
王浩然说,“三分二十七秒。”
张旭升说,“三分半,可以说是三分半……这三分半你相当于是死,你心电图拉笔直,好像人真就这没样,操……”张旭升揉揉鼻子,沉淀下情绪,又勉强换个稍微轻松点口吻,继续说道,“嗨,说来也巧,原本你就算是死手术台上们也不会立刻知道,怎也得等大夫出来答复,对吧?但当时正好有个小护士端盆血棉布急匆匆地出来要换盆。靠,这个不晕血当时看到那盆都差点晕倒,
往外走脚步,说,“你俩别跟在这打游击,被车撞是……行?说话多伤口还疼。闫泽呢?”
王浩然脚步稍顿,张旭升卡在后面,看看王浩然,又看看徐皓,副有难言之隐样子。
徐皓微抬抬下巴,那意思是他在等下文。王浩然转身看眼张旭升,张旭升跟着摊开手,特无辜,那意思是不关事你自己看着办啊。俩人就在这种对视交流中又走回来。
王浩然犹豫下,说,“就是这事儿不知道该怎跟你说。闫泽不在这里,你也知道闫泽这人比较轴,你出这种事,他去做心里辅导。”
徐皓看上去不太明白这话里意思,王浩然时间又顿住,张旭升接口道,“那天后天事你都没印象吧,毕竟伤成那样,没真撞成植物人都是兄弟几个烧高香。”
徐皓从嗓子里“嗯”声。
其实关于那天后续,徐皓不能说是完全没印象。
现场有个人攥着他手,那用力,简直要擦出火来,那是要往他灵魂里灌岩浆,烫得连死亡都持续颤动。
某瞬间,徐皓觉得是自己睡太久,竟会忘闫泽长什样。并非指五官,而是真正样子。像是在漫长时间段里无目等待什,直到互相再见到那刻,徐皓会从毫无概念状态下子脱离出来,认出他,然后说,“对,你是这样。”
张旭升继续说,“你肯定没印象。你出事之后是闫泽找人把你抬医院去抢救。接到电话时候你已经在手术室里面躺四个多小时,手术室灯还是红。和老姚起过去那会,浩然还没来,门口围堆人,全不认识。闫泽在最里面,就在手术室正门口。旁边有椅子他不坐,就站着,面无表情声不吭,好像当周围人全都不存在。刚认出他那会真吓跳,他衣领子上、下巴上、手上,全是血,眼睛里都充着血,跟几天几夜没睡觉似,表情挺可怕,都不敢靠着他。那会就觉得他有点癔症,因为跟他说什他都不明白,就看他光把头磕在手术室门上,然后时不时会像动物那样喘口气。喘气你明白吗?形容不上来。……举个例子吧,去年去非洲,见过有人非法狩猎。当时有只犀牛挨几颗枪子儿,半拉身体轰得下倒在地上,鼻子和嘴巴起呼吸,但又异常愤怒,就会发出那种铆足劲儿又没什力气喘气声。扯远,反正当时就是那种情况。后来浩然也来,后面事他都知道。……说来这事儿太他妈神,徐皓,你真没什特殊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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