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股股冷汗,顺着管声棱角分明下颌线滴落。他举创造奇迹,居然勉强稳住机身,继而茫然怒吼,“这也忒操蛋,该往哪儿飞啊?”
“给你导航!好像……没有信号……”范锡用颤抖手指点开地图APP,可是偏离景区太远,已经没有网络。这乱飞下去,燃油耗尽之后,就会坠毁在海上。
阳光明媚,海水温暖,可是他们将死在这美好天。这个冰冷事实,又让他们陷入充斥着窒息感沉默。
“家八辈儿贫农,到这才算熬出头,不能就这死。”管声强作镇定,瞄着打地鼠游戏似仪表盘,终于找到有Fuel标志燃油表,看清后狠狠骂句脏话:“死定!快没油……”
“不会,不会……”范锡急促地嘟囔。
下秒,竟猛然推开舱门,纵身跳下!
他身影在极速缩小,须臾之间化作海面团白色水花,倏忽消失。
狂风呼啸着卷进舱内,范锡愣愣,顶着风眯起眼,迅速合起沉重舱门。他用同样沉重目光扫向管声,后者也僵硬地回望,发型微乱。
极度震惊所带来失语状态稍缓后,管声哑着嗓子开口:“他,他z.sha?”
“好,好像是。”范锡声音也哑。
哥,们是不是迷路?已经飞很久。”
“也觉得不太对劲儿,”管声四下环顾,“你问问。”
“你问吧,看你英语比好多。”
“那也是散装,都是跟英文歌学。”
范锡便勉强组织语言发问,岂料驾驶员就此拉开话匣子,滔滔不绝。二人面面相觑,只零星听清money、heartache等关键词。
二人又陷入失语,被突如其来恐惧感吞没,呼吸逐渐粗重。直升机似乎开自动驾驶,平稳地朝前飞行,将他们带向碧蓝未知。
管声定定神,喊道:“来开!录节目时候学过点。”
他把狗塞在范锡怀里,挪到驾驶席,琢磨着关闭带有auto字样自动驾驶仪,咬紧牙关,开始操纵油门变距杆、驾驶杆和脚蹬。
民用观光直升机并不复杂,变距杆控制飞行高度,驾驶杆控制左右倾斜和俯仰姿态,脚蹬改变尾桨桨叶桨距以控制航向。
他手忙脚乱,直升机时而大幅倾斜侧飞,像尥蹶子驴。范锡简直太清楚他肢体协调性,不禁骇然惊叫:“妈呀你别开别开——”
范锡推测:“声哥,他好像是心脏有什毛病,想让咱们加钱。”
“不,不对,heartache什意思来着,”管声轻轻哼唱起来,“Singingfromheartachefromthepain,takeupmymessagefromtheveins……heartache大概是伤心忧虑意思。”如他所言,英语都是跟英文歌学,得唱着才能联想到词意。
范锡立即称赞:“真好听啊!”
“他伤心跟们有毛关系,哪有坐地起价?”管声拧起两道浓眉,来脾气,猛地拍驾驶座椅,“Takeusback,now!”
驾驶员不紧不慢,在操作台拨弄几下,解开安全带,回过头漠然地留下句话:“GoodluckandGodbless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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