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姐住在环城东路小区里,防盗门上贴着经营项目:风水调理、事件求测、奇门终生盘解析、紫微斗数命盘解析、八字命盘解析、取名、择吉等。
刚敲开门,范锡就表明身份:“听说您见过鬼魂?还在地府有关系,能安排投胎位置?”
费姐怔住。她是个年近古稀老太太,眉心颗黑毛痣,想必便是天眼。眼前事,已经超越她职业经验。
范锡知道,她敢干这行,必然有人罩着,所以彬彬有礼地与她协商。既然自己没有死,那魂魄也不可能被她招来然后上她身,这部分费用理应退回。
费姐拿出万五。
当初,他们从澳洲回来后万念俱灰,开始从科学转向神学。教堂去,寺庙去,道观也去。纷纭信仰之争,在父母这里达到空前统。
后来,在凯里周边寺庙前,结识江湖著名半仙“费姐”。
见面之后,尚未开口,费姐就算出组经纬坐标,说令郎已葬身此处,她有办法让他们团聚。
回家对照地图,对应竟是澳洲附近海域某点。二人啧啧称奇,完全没想过,寺庙周围人或许早已将自己在国外失踪事告诉人家。
据说,每次母亲去庙里祈福,哭嚎声比撞钟都响。方圆几里人畜全都知道,她独子在澳洲海上失踪。把住持都哭上火,嘴角起泡。
范锡懒得与她争辩,径自到店里找老范,后者正帮人打包关东煮和包子。待客人走后,他开门见山:“费姐住哪儿?”
“找她搞哪样?”老范习惯性地用手抹把收银台。
“爸,你说实话,被她诓多少钱?”
“不太多,也不能说是诓,嗯……”老范沉吟几秒,搔搔头发根,“三万八。”
“啊?!”范锡痛心地看着父亲,掏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铃声响起,是摇滚版《国际歌》,“爸,你听听,‘从来就没有什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你用国际歌做多少年铃声,怎还能上当呢?这钱,买牛肉给狗吃,都不给神棍。”
范锡又说,既然如此,自己更不可能重新投胎,那安排投胎费用也应退回。
认识费姐后,父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忙不迭再度上门拜访。此人做法,神力横跨半个地球,从海里引回自己缕魂魄,表演段鬼上身。于是,自己得以与父母“团聚”片刻。
听到自己“魂魄”上神棍时,范锡阵恶心。随后,费姐提出二胎计划,届时将让他重新投胎到母亲腹中,再度和父母成为家人。
“愚昧,愚昧。”
范锡听得七窍生烟,终于得知费姐住址,要来车钥匙快步走出“老范便利店”,去找这神棍。
父母锁店,也跟上车,路谆谆叮咛:可别打架啊,对方年纪大。
“别赖,是你妈找。”老范嘀咕。
这时,老周从便利店后门进来,朗声嚷道:“当初你可同意,你说宁可信其有。现在锡锡回来,你不认账?”
老范面露无奈:“是说过,可没同意给钱。你真没看出来吗?根本就不信那套,是为让你心里舒服点才配合你。”
“现在倒说得好听,”老周丢来个白眼,“奥运会要是有抬杠项目,你准能入选国家队。”
范锡旁听他们斗嘴,明白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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